她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手臂,不敢再看向隔壁。
那层薄薄的、带着无尽哀愁的雾气,却仿佛已经烙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整个白天,魏娉姈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小雅的工位,甚至不敢看任何可能存在“东西”的角落。
她机械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的字迹都像在跳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魏娉姈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的。
她一路小跑,冲进地铁站,又一路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再看到那个红气球小男孩或者别的什么。
直到她把自己锁进出租屋,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才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
“咪咪?”她带着哭腔唤了一声。
一只毛色油亮的橘猫从卧室慢悠悠地踱出来,用它那双圆溜溜的、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魏娉姈扑过去,紧紧抱住猫咪温热的身体,把脸埋进它柔软的毛里。
猫咪的体温和熟悉的气味,像一根救命稻草,暂时将她从那冰冷的恐惧中拉回现实。
她抱着猫,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彻底被夜色吞没。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魏娉姈的噩梦。世界在她眼前被彻底颠覆了。
走在路上,她能看到一个穿着老式旗袍、站在路边梧桐树下茫然张望的老太太;
在便利店买水,能看到一个穿着校服、蹲在货架角落默默流泪的少年;
甚至在自家小区的楼下,她都能看到一个穿着睡衣、坐在花坛边石凳上发呆的中年女人……他们形态各异,或清晰或模糊,但都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沉甸甸的哀伤和茫然。
他们像一层透明的、无声的滤镜,覆盖在原本鲜活的世界上。
魏娉姈开始疯狂地失眠。
她不敢关灯睡觉,总觉得黑暗里藏着无数双眼睛。
她白天精神恍惚,工作频频出错,被主管叫去谈话。
她试图向朋友倾诉,刚开口说“我好像能看到……一些东西”,对方就露出尴尬又担忧的表情,委婉地劝她“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只能把话咽回去,独自承受这份日益沉重的恐惧和孤独。
她觉得自己像个游走在两个世界边缘的孤魂,被活人世界排斥,又被那个无声的亡者世界窥视。
4 夜班遇鬼
公司接了个紧急项目,连续几天都需要加班到深夜。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只剩下几个核心成员还在奋战。
魏娉姈强打精神,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眼睛又酸又涩。
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多,窗外是沉寂的黑暗,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点缀。
她起身去茶水间倒水,想提提神。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她高跟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