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见众生
见众生
魏娉姈在长沙地铁里听见孩童尖叫，却空无一人。
她伸手想拉住玩扶手的孩子，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同事工位的风水摆件旁，总有个穿旧工装的男人徘徊，攥着褪色的全家福。
夜班时，她遇见跳楼的女白领阿飘，记忆碎片里全是“项目截止日期”的催促。
晨光漫过湘江，魏娉姈给流浪猫喂食时，看见那些半透明的身影安静坐在长椅上。
她终于明白，众生不必都是活的。
......
2 地铁惊魂
早高峰的长沙地铁，像一个被塞得过满、即将炸裂的罐头。
魏娉姈被裹挟在黏腻的人潮里，汗水混合着廉价香水与食物残渣的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次呼吸上。
车厢摇晃，铁轨摩擦声尖锐刺耳，像钝刀刮擦着神经末梢。
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拥挤，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一天的打工。
就在这时，一声孩童的尖叫，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刺穿了所有的嘈杂。
“啊——！”
那声音带着纯粹的、毫无顾忌的欢快，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猛地砸进魏娉姈的耳膜。
她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循声望去。
四周是疲惫麻木的成年人面孔，低垂的眼睑，紧抿的嘴唇，还有无数只紧握着手机屏幕的手。
没有孩子。一个都没有。
那尖利的童声，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渗透进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突兀感。
魏娉姈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她用力眨了眨眼，再次确认。没有。只有一片灰蒙蒙、了无生气的成人面孔。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莫名升腾的寒意，告诉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长沙的夏天，闷热得让人头晕目眩。
列车在下一站停下，门打开，人潮涌动。
魏娉姈被推搡着挤进车厢，勉强在靠近车壁的位置站定。
就在她试图稳住身形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一个小男孩！
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背带裤，手里绑着一个几乎和他脑袋一样大的、鲜红欲滴的氢气球。
奇怪，气球能带上地铁吗？
那个小孩正踮着脚，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头顶冰冷的金属扶手杆，身体像只灵活的小猴子，用力地向上攀爬，试图用那根光滑的杆子当单杠玩耍！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身体在晃动的车厢里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滑脱，摔向坚硬的地板或旁边乘客的腿上。
“喂！小孩！快下来！危险！”魏娉姈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那个孩子。
她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男孩柔软的、带着汗意的小胳膊。
然而，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她的手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没有碰到任何实体，只有一片冰冷、虚无的空气，仿佛那孩子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男孩依旧在扶手杆上晃荡，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脸上还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玩耍的神情。
魏娉姈僵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残留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猛地环顾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