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尽头,隐隐露出半张脸。
陈默的呼吸瞬间凝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那半张脸的皮肤呈现出青灰色,毫无血色,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却莫名往上翘起,似笑非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而最令人胆寒的,是那双眼——没有黑眼珠,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空洞无神却又仿佛正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就在这时,罗盘的指针 “啪” 的一声,突然折断,仿佛不堪承受这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
与此同时,祠堂外的哭丧声,陡然变成了婴儿尖锐的啼哭声。那哭声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锥子,直直往人耳朵里钻,听得陈默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脑袋随时都会炸裂。他猛地想起,爷爷昨晚临终前,曾含混不清地说过一句:“寄出去的......该还回来了......”
西厢房的门,彻底敞开了。
3 寄子真相
婴儿的啼哭声如汹涌的潮水,越来越近,仿佛是从墙缝里渗透出来的冰冷的水,顺着青砖蜿蜒爬向陈默的脚踝。他死死盯着西厢房里那缕灰发,突然发现头发里缠着一个东西——是一片小小的红布,边角绣着半个 “陈” 字,那针脚与他小时候穿的百家衣上的一模一样,熟悉而又透着诡异。
“阿默,别碰它。”
爷爷的声音?陈默悚然一惊,猛地回头,供桌前空空荡荡,唯有爷爷的牌位在香烛摇曳的光影里微微晃动。可那声音却真切地在耳边响起,还带着旱烟特有的呛味:“那八块砖压着的,是民国二十三年的债。”
民国二十三年?陈默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祠堂角落里那口落满灰尘的木箱。去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垮了墙角,他在泥泞中摸到了箱角的铜锁。当时,爷爷大发雷霆,而后用桐油将箱子的缝隙全部糊死,仿佛在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啼哭声骤然停止,西厢房里的灰发开始缓缓往回缩,拖着那半张青灰脸,渐渐缩进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回去。陈默咬了咬牙,心一横,抓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罗盘,毅然跨进了门槛。
屋内比他想象中要亮一些,月光透过糊着黄纸的窗户,在地上投下筛子般的光斑,光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