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三个哥哥同时站起来,苏明轩几步冲过来把她扶起来,撩开她的裙摆,膝盖上果然红了一片。他回头瞪我时,眼睛都红了:“林晚!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她都摔倒了!”
“我没推她。”我摸着后腰,声音还是平的。
“不是你推的她会摔?”苏明哲冷笑,“刚回来就装乖,装不下去了吧?”
苏明宇蹲下身看苏柔的膝盖,头也不抬地说:“林晚,回房间去。晚饭不用吃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苏柔靠在苏明轩怀里,偷偷抬眼瞄我,眼底藏着丝得意。那点得意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后腰还在疼,可更痒的是手。
我想起祁言给我的那枚银质指节套,此刻正藏在我睡衣口袋里,凉丝丝的,贴着皮肤。
我没再辩解,转身往楼梯走。经过苏柔身边时,听见她小声对苏明轩说:“三哥,别骂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声音软得像糖,甜得我想笑。
回到房间,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指节套。
原来这就是他们要的“乖巧”——被撞了不能躲,被骂了不能辩,连疼都得忍着。
可没关系。
我低头笑了笑,眼底的光暗了暗。
苏柔,你看,我在乖乖等呢。
等你,再往前一步。
3 祁医生说,要等别人先动手
被关在房间的第二天,我靠着窗台数楼下的桂花树。一共七棵,风一吹,细碎的花瓣就往下掉,像下了场甜腻的雨。
门锁“咔嗒”响了声,我没回头,知道是苏柔。她这两天总来,端着水果或点心,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姐姐”,眼睛却总瞟着我的脸,像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乖”了。
“姐姐,祁医生来了。”她声音比平时高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这才转过身。
客厅里站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块简单的银表。是祁言。他比在疯人院时看着更清瘦些,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正和苏明宇说话,侧脸线条干净,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看见我下楼,他朝我弯了弯嘴角,不算笑,却比在疯人院时温和些:“林晚,恢复得怎么样?”
苏明宇接过话:“祁医生费心了,她这两天挺乖的,没再闹。”他说“乖”的时候,眼神扫过我,像在检查一件修复好的旧物。
苏柔凑到苏明轩身边,小声说:“祁医生,姐姐是不是真的好了?她昨天还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发夹呢。”
我确实捡了。昨天她故意把发夹掉在我脚边,我弯腰拾起来递过去时,她指尖“不小心”划了我手背一下,没破,却留下道红痕。我当时还冲她笑了笑,说“小心点”——哥哥们瞧见了,都夸我“懂事了”。
祁言没接苏柔的话,只看着我:“能单独聊聊吗?”
苏明宇愣了下,大概没想到医生要和我单独谈。苏明哲皱眉:“有什么不能当着我们说的?”
“病人的心理状态,需要单独沟通。”祁言语气平淡,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我就问几句。”
哥哥们最终还是让开了。祁言带我进了阳台,拉上了玻璃门,把客厅里的说话声隔在了外面。风从栏杆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