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舒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在他几乎要开口再次询问时，女人突然动了。她慢慢抬起头，从旁边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了舒建。
“送我回去吧。”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说完，她撑着台阶，慢慢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自己拉开奔驰车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舒建拿着那把冰凉的车钥匙，愣了几秒。他这辈子都没碰过奔驰车的方向盘。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家地址是哪里？”他问。
女人报了个地址，还好，不算太远，在一个高档小区，离这里也就几分钟车程。舒建心里盘算着，送完她，自己再回来骑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还能睡几个小时。
他把电动车锁好，停在路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连座椅和后视镜都调整了半天。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他身上的汗味、油烟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能感觉到副驾驶上的女人侧头看着窗外，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一路无话，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舒建专注地开着车，尽量平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着快点到地方。
到了小区门口，女人没让他开进地下车库，就在车库门口。“谢谢你。”她丢下这句话，接过舒建递还的钥匙，自己开车进了车库。
舒建看着汽车的背影消失在车库入口后，才松了口气。急忙转身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朝自己的电动车骑去。
夜风依旧吹着，他骑上车，感觉比刚才更累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停车场入口，又看了看远处小区里亮着的零星灯火，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开奔驰，他送外卖；她在深夜买醉，他为生计奔波。这不过是人生中一次偶然的交集，像两颗流星短暂相遇，然后各自奔向不同的轨迹。
他以为，这就是他们故事的全部了。
***时间过得飞快，三个月转瞬即逝。
舒建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每天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单，赚钱，还债。只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太阳也变得越来越毒辣。
这天下午，舒建接到一个系统派来的订单，地址是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写字楼。订单内容很简单：一束鲜花。
取餐点的时候，他特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束花。那是一大束精美的红玫瑰，包装得极其精致，还点缀着满天星和尤加利叶，一看就价值不菲。花束很大，他几乎要两只手才能稳稳地抱住，生怕不小心弄坏了。
送到写字楼楼下，舒建按照订单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传来一个女声，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您好，您的鲜花到了，麻烦您到公司前台签收一下。”舒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一点。
“谁送的？什么花？”电话那头的女人问，语气里没什么期待，反而有些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