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的心猛地一跳。
向日葵——那是林溪病房里唯一的装饰。女孩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向日葵，每天更换。林国栋说，那是小溪最喜欢的花。
难道这张处方笺和林溪有关？
"结束她的痛苦"——难道是让他给林溪开具安乐死处方？
这个念头让凌墨不寒而栗。在雾港市，安乐死是明确违法的。作为医生，他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如果这封信不是林国栋寄来的，那又是谁？目的是什么？
凌墨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出林溪的病历。屏幕的冷光照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红血丝。病历显示，林溪的生命体征一切平稳，虽然没有意识，但身体机能正在缓慢恢复。就在昨天，脑电图还捕捉到一次微弱的脑电波活动，这是一年来的第一次。
这意味着，女孩还有苏醒的可能。
那么，这封匿名信的主人，为什么急于让她"解脱"？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凌墨吓了一跳，几乎是慌乱地接起电话。
"喂？"
"凌医生吗？我是重症监护室的张护士，"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林溪病人的情况突然恶化，血压下降，心率过快，您快来看看！"
凌墨的心沉了下去。
他抓起白大褂，冲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雨还在下，仿佛要将整个雾港市都淹没。他不知道，这场雨夜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向日葵的秘密
重症监护室的红灯在走廊尽头闪烁，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凌墨冲进病房时，护士们正在进行抢救。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波形剧烈波动。林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胸口微弱起伏。
"什么时候发现的？"凌墨一边穿白大褂，一边问道。
"大概五分钟前，"张护士递给他听诊器，"我来查房的时候，发现她的呼吸变得很微弱，血压开始下降。已经注射了升压药，但效果不明显。"
凌墨将听诊器放在林溪的胸口，女孩的心跳微弱而急促。他又检查了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情况危急。
"准备气管插管，"凌墨的声音异常冷静，"通知麻醉科，准备肾上腺素静脉注射。"
抢救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凌墨的大脑飞速运转，排除各种可能性：感染？血栓？还是神经并发症？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向日葵上。
今天的向日葵似乎有些不对劲。
往常，花瓶里的向日葵总是朝着窗户的方向，仿佛在追逐阳光。但今天，那朵花却奇怪地转向了病床，花盘正对着林溪的脸。更诡异的是，花瓣的数量——凌墨清楚地记得，早上他查房时，这朵向日葵有12片花瓣，但现在，他数了数，却只有11片。
少了一片。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碰那朵向日葵。花瓣有些湿润，像是刚被人碰过。
"这花是谁换的？"凌墨问旁边的护士。
"应该是护工李姐换的吧，"张护士随口答道，"她每天早上负责更换病房的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