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弹出银行流水。
绿色的进账数字和红色的支出数字交替出现。
每一笔进账都对应着阮明轩诈骗案受害者的报案时间。
最后一笔五十万。
恰好是赵秀莲做美甲那天的消费记录。
商户名称写着 "皇室美甲沙龙"。
法警拽住赵秀莲的胳膊时。
她还在疯狂挣扎。
钻石美甲划破了法警的制服。
"阮青禾！"
"我是你妈！"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会遭天谴的！"
"我记得，" 我看着她被钻石压弯的手指。
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抓住我的手腕。
把认罪书塞进我手里。
纸张边缘割得我手心生疼。
"你说 ' 替弟弟坐牢，是当姐姐的本分 '。"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像生锈的钉子。
"现在，" 我掰开她的手指。
一根一根。
直到听见指骨摩擦的轻响。
"该你尽本分了。"
法槌再次落下时。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
吊灯的光晕有些模糊。
三年前探视室的玻璃倒影里。
赵秀莲炫耀似的晃着新做的美甲。
粉色的甲油胶上镶着碎钻。
"这颜色显白吧？"
"用你弟弟 ' 赚 ' 的第一笔钱做的。"
那时我还穿着囚服。
蓝色的，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那时我还以为。
血真的浓于水。
听证会暂停的消息传遍走廊时。
我被带回羁押室。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
赵秀莲的脸贴在外面。
妆容花得像鬼。
眼线晕成了黑色的圈。
"你会遭报应的。"
她的声音嘶哑。
带着诅咒的恶意。
我对着玻璃呵出一口气。
白雾模糊了她的脸。
"我已经在地狱走过一遭了，妈。"
指尖在手机壳内侧摩挲。
那里刻着三个小字 —— 等着我。
用磨尖的牙刷柄刻的。
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
这只是开始。
2
看守所的铁门打开时。
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空气里有自由的味道。
混杂着路边早餐摊的油条香。
赵秀莲的案子还在调查。
阮明轩却已经靠着 "配合调查" 的借口保释出来。
甚至高调举办了慈善晚宴。
像只刚从粪堆里爬出来的苍蝇。
还在炫耀自己有多干净。
我攥紧口袋里的保释文件。
边缘被手指捻得发皱。
像朵干枯的花。
监狱里认识的老姐们说得对。
对付疯狗。
就得比它更狠。
不然被咬一口。
连打针的地方都找不到。
晚宴 venue 在顶楼旋转餐厅。
金色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瞎眼。
侍者看见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
蓝色的，袖口磨出了毛边。
立刻伸手拦。
白色的手套像两只鸽子。
"抱歉女士。"
"这里需要邀请函。"
他的眼神里带着轻蔑。
像在看路边的乞丐。
我没说话。
直接把手机怼到他眼前。
屏幕上是阮明轩搂着当红女星的照片。
女星穿着露背礼服。
阮明轩笑得一脸油腻。
配文：今晚的慈善晚宴，为山区儿童献爱心。
而我手里的录音笔。
正播放着他昨天在电话里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