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终于冲上来。
黑色的制服像一群乌鸦。
却被记者们拦住。
记者们举着相机往前挤。
像一群饥饿的狼。
有人举着相机问。
"阮小姐，这些录音是真的吗？"
"阮明轩真的诈骗了？"
"赵女士知道这件事吗？"
"是不是真的，" 我踢开脚边的钻石碎片。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
停在阮国梁的脚边。
"问问他们账户里的钱。"
"是哪里来的。"
阮国梁突然捂住胸口。
慢慢滑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
像有很多话想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记得小时候。
他总说 "青禾要让着弟弟"。
说这话时，他手里拿着给阮明轩买的变形金刚。
此刻他的沉默。
和三年前在认罪书上签字时一模一样。
都是默认。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阮明轩被记者围在中间。
像条待宰的狗。
脸色惨白。
浑身发抖。
赵秀莲瘫在地上。
抓着我的裤脚哭喊。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青禾。"
"妈错了。"
"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掰开她的手指。
和三年前在看守所做的一样。
她的指甲断了两根。
露出粉红色的肉。
"放过你们？" 我蹲下身。
凑近她耳边。
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谁放过那些被骗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那个因为被骗而跳楼的张阿姨。"
"她的孩子才五岁。"
她的指甲断在我掌心。
渗出血珠。
温热的。
我站起身。
看了眼被警察带走的阮明轩。
他还在挣扎。
嘴里骂着脏话。
又看了眼瘫在地上的赵秀莲。
像一摊烂泥。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监狱老姐发来的消息：下一步？
老姐是因为替老公顶罪进来的。
老公却在外面养了小三。
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晚霞红得像血。
回了两个字：继续。
这场晚宴。
只是开胃菜。
主菜还在后面。
3
赵秀莲被保释那天。
天阴沉沉的。
像要下雨。
我正在看她的银行流水。
用监狱老姐教我的方法。
在一家网吧的角落里。
屏幕上的数字密密麻麻。
监狱里认识的会计大姐说得没错。
她偷偷藏了笔赃款。
大概七百万。
藏在一个远房亲戚的账户里。
账户名是假的。
但 IP 地址骗不了人。
我用公用电话打给她时。
她的声音还在发颤。
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青禾。"
"你想怎样？"
"明轩已经进去了。"
"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 我翻着她的消费记录。
发现她最近频繁浏览投资网站。
搜索记录里全是 "快速赚钱" "高回报"。
"听说你想给阮明轩铺路？"
"等他出来也好有个依靠。"
她沉默了很久。
电话那头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有个项目，" 我报出一个名字。
那是会计大姐给的诈骗团伙的幌子。
叫 "环球金融互助计划"。
听起来很高大上。
"回报率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