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指着角落里那件崭新的戏服，"您该把钱给那位——她不是宁死都不肯穿这身衣服吗？"
人群里爆发出压抑的笑声。陆沉转身对副导演说："把花絮剪成预告片，现在就发。"
赵天天走出摄影棚时，听见场务在喊："热搜爆了！#影后拒演外卖员##真骑手吊打假演技#！"
她跨上电动车，发现手机震动了一下。【闪电送餐】通知：您收到一笔来自"《正义的天平》剧组"的打赏，金额：4200.00元。备注栏写着：戏服押金。
2 【银行卡余额582.3】
赵天天蹲在ATM机前，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银行卡余额显示：582.3元。她伸出食指，在裂纹密布的手机屏幕上戳了戳，确认自己没看错小数点位置。
"您余额的演技比影后真实。"她对着ATM摄像头说。
取款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赵天天把钞票塞进外卖制服口袋时，摸到了昨天那叠剧组给的钱。四千二，够交三个月房租——如果她愿意住那种蟑螂和她平摊水电费的地下室的话。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阳光律师事务所】您的离职证明已开具，原因栏标注"精神状况异常"。
赵天天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回兜里。三个月前，她就是这个律所最年轻的法律助理，直到她当庭揭穿老板伪造证据。现在她的简历上永远烙着"精神病"三个字，连送外卖都要被平台多扣20%保证金。
巷子口传来细弱的猫叫。三只花斑猫从垃圾桶后面钻出来，围着她打转。赵天天蹲下来，从外卖箱底层掏出个塑料盒。
"今天有红烧肉，张先生吃剩的。"她掰开结冻的油脂，"不过青椒要挑出来，上次小白吃了拉肚子。"
最大胆的那只橘猫蹭了蹭她裂开的手机屏幕。赵天天挠着它的下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剧组那笔钱已经到账了，但她还是点开了接单系统。
"叮——"新订单弹出：人民医院住院部，骨伤科3床，皮蛋瘦肉粥。
电动车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后视镜里，有辆黑色轿车从取款机开始就一直跟着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赵天天在红灯前停下，假装整理头盔，余光瞥见车里的人正在打电话。
她拧动油门冲过路口，突然拐进一条窄巷。后视镜里，黑车猝不及防地错过了转弯。赵天天轻轻"啧"了一声，把手机调成录音模式塞回兜里。
"根据《刑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一，"她对着风自言自语，"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电动车驶过律师事务所的玻璃幕墙。赵天天抬头看了眼二十楼的灯光，那里曾经是她的工位。现在她穿着外卖制服，后座箱子里装着病号粥，口袋里装着四千二百块钱和一把猫粮。
红绿灯变换时，她摸了摸开裂的手机屏幕。裂纹像蛛网，也像法律条文的分支图。后视镜里，那辆黑车又出现了。
3 【热搜上的骑手】
赵天天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指尖先碰到了屏幕裂纹，才按到接听键。
"天天姐！你上热搜了！"电话那头是闪电送餐的调度小妹，嗓门大得能把屋顶掀了，"#外卖员演技吊打影后#都爆到第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