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季瑶轻得让他心碎，仿佛抱着的只是一具骨架。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但需要定期复查和输液。"许晏说，"你想回北京还是..."
"我不想回医院了。"季瑶打断他，"也不想去北京。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吗？"
许晏点头："我在酒店有长期包房，你可以住那里。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住我家。"许晏说完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某种暗示。
但季瑶只是微笑："好啊，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当天下午，在医生反复强调注意事项并开了各种药物后，季瑶终于出院了。许晏叫了车，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进去。
"你知道吗，"季瑶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七年前我们分手那天，也是坐出租车。只不过方向相反。"
许晏没有接话。他不想谈论过去，至少现在不想。未来已经短得可怕，他不能再让过去的阴影吞噬所剩无几的时间。
"我列了个清单。"季瑶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想做的事。"
第三章 秘密与舞步
清晨五点的海风格外凛冽。许晏将毯子往季瑶肩上又拢了拢，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被朝霞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冷吗？"他问。
季瑶摇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海平面。"快出来了。"
许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天边的云层渐渐透出金光，像被点燃的棉絮。突然，一道锐利的光线刺破云层，太阳缓缓升起，将海面染成一片碎金。
季瑶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许晏的手臂。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角闪烁的泪光。
"真美。"她轻声说，声音微微发颤。
许晏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这一刻太过珍贵，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他想起大学时他们曾约定要一起看遍世界各地的日出，却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未能实现。如今，这个简单的愿望竟成了季瑶清单上的第一条。
太阳完全升起后，季瑶突然咳嗽起来。许晏连忙从保温杯里倒出热水递给她，却看到她匆忙用手帕捂住嘴。当手帕拿开时，上面又多了一抹刺目的红色。
"我们回去吧。"许晏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季瑶却摇摇头，指向不远处的早点摊："我想吃那个。"
摊主正在炸油条，金黄色的面条在热油中翻滚膨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许晏记得这是季瑶大学时最爱的早餐。
"你的胃..."
"就吃一小口。"季瑶的眼神近乎恳求，"求你了。"
许晏无法拒绝。他买来一根油条，小心地掰下一小块递给她。季瑶像品尝珍馐般慢慢咀嚼，眼睛幸福地眯起。
"还是那个味道。"她笑着说，随即又咳嗽起来。
回程的车上，季瑶靠着窗睡着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消瘦的轮廓。许晏发现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整个人仿佛正在慢慢变得透明，随时可能消失。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他轻轻将她的头引导到自己肩上，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到家后，季瑶的精神出奇地好。她坐在沙发上翻看许晏的建筑设计图，不时提出专业的意见——她大学辅修过建筑史，眼光一向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