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信了教。
为了追随大师,她卖房,捐光了家产。
她抛夫弃子那天,指着我爸的鼻子骂:“你是我的业障。”
又指着我和弟弟说:“你们是我的拖累。”
十年后,她的大师因诈骗被抓,她作为骨干,也戴着手铐上了新闻。
我爸包下市中心最大的LED屏,把她被捕的新闻,循环播放了三天三夜。
后来她得了尿毒症,跪在门口求我爸救她。
我爸笑了,指着旁边啃骨头的藏獒说:“想让我救你?行啊,你给它磕一个。”
1 电话惊魂
我在开会,手机在口袋里跳得像心脏病发作。
屏幕上跳着两个字:小姨。
我挂断,它又震。
接连七八次,对面的客户眉头都皱了起来。
“抱歉,失陪一下。”
我挤出职业微笑,走出会议室,划开接听键。
我压了十年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姜禾!你妈出事了!快看新闻!”
小姨的声音都快撕破了。
我妈?
那个毁了我们家的女人,能出什么事?
我冷笑一声:“她死了?”
电话那头卡住了,随即是更尖的哭喊:“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妈...她被抓了!”
被抓了?
我愣了一秒,打开手机新闻。
社会头条,黑体加粗——
《特大“玄清灵修”诈骗组织告破,主犯及多名骨干落网》
配图里,那个熟悉的女人,刘丽云,我的母亲,赫然在列。
她穿着一身发白的棉麻袍子,长发用一根破木簪松松地挽着。十年不见,她老得像个捡破烂的。
可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
好像戴上手铐,不是耻辱,是修行圆满。
“姜禾,你现在是大总监,你爸也发了财,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可是你亲妈!”小姨在电话里嚎。
看着那张脸,我差点吐出来。
亲妈?
“小姨,十年前,她指着我鼻子骂我是拖累的时候,她就不是我妈了。”
“血缘断不掉的啊!她也是被那个玄清上师骗了!她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我差点笑出声。
十年前那个下午,她卖掉家里最后一套房,卷走我爸公司账上三百多万,要全部“供奉”给上师。
我爸,那个把她当公主宠的男人,第一次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眼睛通红地求她:“丽云,给我们爷仨留条活路,行不行?”
她怎么做的?
她一脚踢开我爸,高跟鞋踩在我爸手背上。
她眼神里全是鄙夷:“姜国栋,你和你一身的铜臭,是我修行路上的业障!你这种俗人,永远不懂上师给我的精神富足!”
然后,她指向缩在墙角的我,和上小学的弟弟姜辰。
“还有你们两个,都是拖累!从今天起,我刘丽云和你们,再没关系!”
她走得干脆,头都没回。
留给我们的,是破产的公司,还不清的债,和堵在门口要钱的供应商。
现在,她成了受害者?
“姜禾,你爸呢?快找你爸想办法,他那么爱你妈,肯定不忍心看她坐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恶心。
“我爸?他比我还想她死在牢里。”
挂了电话,我整理好情绪,回会议室,结束了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