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炸了。
怎么会这么巧？
“辰辰，你听我说，你绝对不能...”
“姐，”他打断我，声音里全是迷茫和痛苦，“她说，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就是利用你的同情心！”我几乎在吼，“你忘了她怎么对我们的吗？忘了爸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忘了我为了供你读书，吃了多少苦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到了他带着鼻音的声音。
“姐，我没忘。我就是想当面问她。”
“她当年，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爱过我们。”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再打，关机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抓住我，我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向他的学校。
6 家门口的记者
我赶到A市医科大学时，天已经黑了。
我在他宿舍楼下，像个傻子，等了三个小时。
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急得快要报警。
最后，在学校后面的人工湖边，我找到了他。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背影孤单落寞。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水。
“见过了？”
他点点头，没说话，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
“她怎么说？”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她说，她爱我们。但她更爱她的信仰，更爱上师许诺给她的极乐世界。”
我气笑了，笑声里全是冰冷的嘲讽。
“狗屁的信仰！那就是个骗钱骗色的诈骗团伙！”
“我知道。”姜辰低着头，声音很闷，“姐，她说，如果我愿意捐肾给她，她下半辈子，哪也不去，就在家好好补偿我们。”
“你信吗？”我盯着他。
他抬起头，路灯下，我看到他通红的眼睛。
“我不知道。”
“辰辰，”我握住他冰冷的手，一字一句说，“我们没有妈妈。从十年前，她踢开爸，骂我们‘拖累’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
他看着我，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姐，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就我们没有？她当年，怎么能那么狠？”
我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有爸，有彼此，够了。”
那天晚上，我把姜辰带回了家。
我爸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什么也没问，默默走进厨房，给他下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再提刘丽云。
好像只要不提，那个人，那件事，就从没存在过。
可是，麻烦不会因为你逃避就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和我爸准备出门，一开门，就惊呆了。
刘丽云和小姨，带着一群记者，堵在我们家门口。
看到我们，记者像闻到血的鲨鱼，瞬间围了上来。
“姜总，请问您儿子配型成功却拒绝捐肾，您怎么看？”
“姜先生，传闻您身价过亿，却不愿为妻子治病，属实吗？”
“请问姜辰先生为什么不露面？是心虚吗？”
闪光灯疯狂闪烁，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爸气得发抖，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对着记者吼：“滚！都给我滚！”
刘丽云抓准时机，“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对着镜头哭嚎：“国栋，小禾，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辰辰呢？我要见辰辰！我是他妈，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