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故事到这就完了。
没想到,才三年,她就出来了。
理由是:狱中表现好,身患重病,保外就医。
还是小姨带来的消息。
那天我刚下班,就看到两个人堵在我家别墅门口。
刘丽云穿着不合身的旧病号服,头发花白稀疏,佝偻着身子,一脸病态的蜡黄。
三年牢饭,抽干了她的精气神。
她看见我,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想叫我。
小姨抢先一步,抓住我胳膊,哭天抢地:“小禾啊,你可算回来了!快看看你妈,病成什么样了!”
我冷冷抽回手,看着刘丽云那张陌生的脸。
“有事?”
“你这孩子怎么没点同情心?她是你妈啊!”小姨说,“你妈得了尿毒症,晚期!医生说,不换肾,就没几天了!你们不能不管啊!”
尿毒症。
我看着刘丽云,她也正用一种祈求又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我。
真可笑。
当年她挥霍我们的命,追求她的“精神富足”时,想过我们的死活吗?
现在她要死了,想起我们是她的血亲了。
“所以呢?”我抱起手,靠在门上,“想让我捐肾,还是出钱?”
小姨被我噎了一下,但立刻理直气壮地说:“你是她女儿,你出钱给她治病,天经地义!难道你要眼睁睁看她去死?”
“对。”我点点头,笑了,“我就是想看她死,不行吗?”
“你...你这个不孝女!会遭天谴的!”小姨气得跳脚。
刘丽云拉了拉她,颤巍巍地挪过来,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小禾...妈知道错了...妈当年是鬼迷心窍...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好不好?”
她说着,那只鸡爪一样的手,就要来拉我。
我像躲瘟疫一样后退一步。多看她一眼都脏。
“别碰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刘丽云,你当年说,我们是你的业障,是拖累。现在,你这个业障,怎么有脸回来找‘拖累’?”
她的脸“唰”一下白了,身体摇摇欲坠。
“我...我...”
“滚。”我指着大门,“在我叫保安之前,立刻消失。”
“姜禾!你太狠了!”小姨扶住刘丽云,指着我鼻子骂,“你就不怕传出去,别人戳你脊梁骨吗?说你姜总监,亿万身家,连亲妈的救命钱都不出!”
“随便。”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拿出钥匙开门,“我不在乎。”
身后,是小姨的咒骂,和刘丽云压抑的哭声。
我“砰”地甩上门。
4 公司闹剧
我低估了她们的无耻。
第二天,她们闹到了我爸公司。
我爸正在开高层会,她们直接冲了进去。
刘丽云“噗通”一声跪下,死死抱住我爸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
“国栋,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小姨则像个泼妇,对着满屋子高管撒泼。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男人狼心狗肺!老婆得了绝症,他见死不救啊!当年还包广告屏羞辱自己老婆!天理何在啊!”
整个会议室,死一样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爸那张黑成锅底的脸。
他气得发抖,一脚踹开刘丽云,指着她鼻子,一字一字往外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