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人入侵过！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直接访问了他关于艾琳案的最核心记忆区！Spectra_Analyzer… 情感频谱分析… “标本馆”！他们不仅在监视他的生活，还在窥探、测量他内心的创伤！一股被彻底扒光、暴露在冰冷手术灯下的屈辱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他咬紧牙关，十指在键盘上化为残影，一层层更复杂、更偏执的反监控程序和记忆防火墙被迅速构建、激活。他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带刺的铁桶。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椅子上，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指尖习惯性地去摩挲右臂外侧——那里有一道童年爬树摔下来留下的浅疤。然而，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光滑一片。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手臂外侧的旧疤痕依然清晰。但他刚才下意识想摸的…是左臂内侧！靠近腋窝的地方！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
一种莫名的焦躁攫住了他。他烦躁地扯开左臂衬衫的袖口，将手臂完全暴露在安全屋昏暗的光线下。皮肤光滑，除了细微的汗毛，什么都没有。他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神经过敏。
就在他准备放下袖子时，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皮肤上一道极其微弱的反光。他猛地顿住，将手臂凑到眼前，变换着角度。安全屋唯一的光源来自屏幕，光线斜斜打在他左臂内侧的皮肤上。就在靠近腋窝褶皱下方约三厘米处，一道极其浅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线性痕迹，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下，隐约浮现出来！它非常细，长度约五厘米，边缘平滑得异常，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浅一点点，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陈旧的白。
像一道早已愈合、被人刻意淡化到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乔伊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死死地盯着左臂内侧那道无声的烙印。冰冷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他伸出右手颤抖的食指，极其缓慢地、轻轻触碰那道痕迹。
指尖下的皮肤触感…似乎比周围的皮肤要稍微…硬一点点？粗糙一点点？一种极其微弱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刺痛幻觉，毫无预兆地刺入了他的神经末梢！
“啊！”他低呼一声，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幻觉？还是…被遗忘的创伤？
这个念头带来的崩塌感，远比死亡更令人恐惧。他赖以生存的根基——他的记忆、他的身份、他对自己过去的认知——在这一刻，轰然倒塌，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漆黑冰冷的巨大空洞。
***
行动日。天空阴沉得如同浸透了脏水的抹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头顶。雨丝冰冷，连绵不绝，将世界染成一片模糊的灰。
乔伊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理疗师助手制服，深蓝色布料挺括，胸口别着伪造的、带有芯片的门禁卡。他推着一辆装着消毒器械和替换床单的金属推车，步伐平稳，表情带着新入职人员特有的、恰到好处的谨慎和一丝拘谨。推车下层，隐藏着他的“梦魇编织者”核心组件，经过特殊屏蔽处理。
社区诊所的后勤通道弥漫着消毒水和老旧管道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