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他今早寄给你的快递，记得检查夹层。"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我惊跳起来，膝盖重重撞在桌角。监控屏幕显示门口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寄件人赫然是已经"被消失"的张编辑。我拖着发软的腿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才快速把包裹拿了进来。
包裹很轻，但散发着古怪的气味。我用裁纸刀小心拆开，里面是整齐码放的"特制稿纸"，包装上烫金的"夜枭文化"logo在台灯下闪着诡异的光。最底层的夹缝中，藏着一张被血浸透的便签：
"快逃！他们用读者的皮做稿纸，用作家的血当墨水。我发现了印刷厂的秘密，他们已经......"
后半截字迹被粗暴地撕去了，只留下几个血指纹。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文档自动输入新内容：
"苏妍终于明白，她不是在创作故事，而是在记录即将发生的现实。"
"叮——"手机又响了。又是"午夜校对人"：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张编辑的皮肤特别适合做扉页呢。"
我冲到卫生间干呕，抬头时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正在流血。不，不是血——是黑色的墨水从我的七窍缓缓流出。洗脸池里，墨水滴落形成的漩涡中，浮现出微型的手写字体：
"下一个就是你。"
2 人皮稿纸
我盯着洗手池里漆黑的墨水漩涡，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陶瓷边缘。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嘴角残留的墨迹像一条蠕动的黑虫。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流出的液体带着铁锈色，瞬间染红了整个洗脸池。
"啪嗒。"
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声响。我猛地转身，看见书房里的那叠"特制稿纸"正摊开在地上，最上面一页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字。走近细看，发现那些字迹正在缓慢变化，像是被无形的笔不断修改着：
"林小雨死亡真相：皮肤被完整剥离，制成精装书扉页。"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手指刚触碰到纸面，就感受到诡异的温度——那不是纸张应有的冰凉，而是接近人体表的温热。更可怕的是，在台灯侧光下，能清晰看到纸面上细微的汗毛和毛孔纹理。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午夜校对人"发来一张照片：某个昏暗车间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往机器里送入大张的、带着文身的皮肤。紧接着又一条消息：
"2019年装订厂失踪案的女工们，现在都是畅销书了。"
书桌上的钢笔突然自己滚落到地上，笔帽弹开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一声轻笑。捡起来时，笔尖残留的暗红色液体滴在我虎口，立刻被皮肤吸收，留下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
文档自动跳转到新页面，显示出一份清单：
《食字鬼》消耗原料记录
7月15日：林小雨（皮肤3.2㎡，血液400ml）
7月16日：张编辑（皮肤4.1㎡，血液500ml）
7月17日：待定（预计需要皮肤5㎡，血液600ml）
最后的待定栏后面，光标在不断闪烁。
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拉开窗帘，看见楼下绿化带里躺着一个快递盒，正是昨晚收到的那个。但此刻盒子里装的不再是稿纸，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面覆盖着熟悉的纹身——张编辑手臂上的那条鲤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