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明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老王在工地干了五年，技术没得说，但脾气有点倔，尤其是在材料管理上特别较真。前阵子因为钢筋质量问题，和供应商吵过几次架，还差点动了手。另外，他和工地的包工头赵大海也有点矛盾，上个月因为工资结算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林默的目光扫过仓库的墙壁，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材料出入登记本，上面用黑色水笔记录着每天的材料领用情况。最新的记录停留在昨天下午五点，签名是王建军，字迹工整有力。而在登记本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监控屏幕，屏幕漆黑一片，下面的主机指示灯不亮，显然已经停止工作。
“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林默问。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周建明回答，“电工小李检查过，说是线路被老鼠咬断了，本来今天早上要修的，没想到……”
林默走到监控主机前，弯腰查看。主机放在一个简易的木架上，电源线确实有被咬过的痕迹，但断口处很整齐，不像是老鼠咬的，反而像是被人用工具剪断的。他戴上手套，轻轻拿起电源线，发现断口处还残留着些许金属粉末。
“小李是谁？”林默追问。
“李志强，工地的电工，负责水电维修和监控设备维护，”周建明回答，“这小伙子挺老实的，平时话不多，技术倒是不错。”
林默点点头，目光转向仓库角落的木板床。床上的被褥凌乱，枕头旁边放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电池已经没电了，屏幕一片漆黑。床底下有一个铁皮饭盒，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米饭和咸菜，显然是昨晚的晚餐。
“昨天晚上谁最后见过王建军？”林默问。
“应该是赵大海，”周建明回忆道，“昨天晚上七点多，赵工头来仓库领过钢筋，说是要赶夜工。他说当时老王还好好的，就是情绪有点不好，抱怨说最近总有人偷材料。”
“偷材料？”林默有些意外。
“是啊，”周建明皱起眉头，“这两个月工地上总是丢东西，先是少了几捆电线，后来又丢了些小型机械零件，老王负责看守材料，压力很大，我们还扣了他上个月的奖金，他为此很不高兴。”
林默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的脚印上，脚印从门口延伸到尸体旁，又折返回门口，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他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脚印的尺寸：“这脚印看起来是42码的鞋子，鞋底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尤其是在脚趾和脚跟部位。”
“工地上大部分工人穿的都是统一采购的劳保鞋，都是42码左右，”李警官补充道，“我们已经让工人把鞋子交上来比对了，但需要时间。”
林默站起身，走到仓库门口，望向主楼的方向。十五层的高度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巍峨，脚手架上已经有工人在忙碌，他们的身影在钢筋水泥间移动，看起来像一个个渺小的蚂蚁。仓库门口的水泥地上，除了那串模糊的脚印，还有几道轮胎印，像是小型三轮车留下的。
“这附近有三轮车吗？”林默问。
“有，赵大海平时用三轮车拉材料，”周建明回答，“还有供应商送材料时也会用三轮车。”
林默点点头，又问：“昨天晚上除了赵大海，还有谁来过仓库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