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犹豫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你来了，林小夏。」
声音低沉而熟悉，就像我脑海中一直想象的沈墨那样，「我一直在等你。」
我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他侧身让出通道，「进来吧，我想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房间内部比外观要现代得多，客厅的书架占据了整堵墙，上面摆放着各种书籍和笔记。
一张大书桌靠窗放置，上面放着几台显示器和一台我从未见过型号的电脑。
他指了指沙发，「坐，要喝点什么吗？抹茶拿铁？加双份糖浆？」
这个细节让我浑身发冷。
「你到底是谁？」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沈墨，如你所知，作家，或者更准确地说——你的创作者。」
「这不可能。」
我摇头，「我是写小说的，你书里的情节只是...只是巧合。」
他露出一个近乎怜悯的微笑，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笔记本，递给我。
「看看这个。」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内容让我的思绪瞬间凝固——那是我过去三年的生活记录，精确到每一天。
我的饮食习惯，我的写作习惯，我常去的书店，甚至是我与朋友吵架的具体日期和原因...
所有细节都被详尽地记录下来。
「第143页。」
他说，「记录了你开始创作《他的声音》的那天。」
我颤抖着翻到那一页。
确实如此，上面甚至写着我当时的心情：「林小夏今天有了新小说的灵感，她决定尝试第一人称写作，主角将是一个叫沈墨的男人...」
「不...」
我的声音细如蚊呐，「这不可能...」
「第267页。」
他继续说，「记录了你发现'我'开始回应你的那一天。」
我快速翻到那一页，上面写着：「今天，林小夏会发现自己笔下的沈墨开始与她对话，她将感到既兴奋又恐惧，这正是我们计划的关键转折点。」
「计划？什么计划？」
我抬头瞪着他，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沈墨——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笔记本。
「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我创造了什么。」
他走向书桌，打开一个抽屉，取出另一本笔记本，「这才是原稿，《镜中人》的最初版本，写于五年前。」
我接过那本看起来更旧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林小夏，28岁，网络小说作家，性格内向但想象力丰富...」
「你是我小说中的角色，林小夏。」
沈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创造了你，创造了你的整个生活，包括你以为自己是个作家这件事。」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笔记本上的字迹在我眼前晃动。
「那...那我现在是在哪里？如果我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又是什么？」
他的眼睛闪烁着令我恐惧的光芒，「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也许我们都是别人笔下的角色，也许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我猛地站起来，头晕目眩。
「我要走了。」
「你走不了，林小夏。」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故事还没结束，你还没读到最后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