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心脏后,总幻听一个温柔男声说情话。
>直到在妹妹病房外,听见她的未婚夫用同样声线哄她:“等你病好就结婚。”
>原来这颗心曾属于他深爱的女人。
>我笑着拔掉输液管,用他送妹妹的婚戒割开手腕。
>鲜血漫过病床时,他踹门冲进来:“你疯了吗?那是我录给你听的遗言!”
>“心脏...是我的...”
>监护仪长鸣声中,他攥着我逐渐冰冷的手吻了又吻。
>“晚晚,手术灯...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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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器械碰撞声,是意识沉入混沌深渊前最后捕捉到的杂音。随后,便是无边无际、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无声无息地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意识艰难地挣脱了那沉重的泥沼,开始缓慢地向上攀爬。最先恢复的感知是听觉,一种沉闷而规律的回响在耳膜深处搏动——咚…咚…咚…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一下下敲打着她新生的边界。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霸道地钻入鼻腔,呛得她尚未完全清醒的神经一阵紧缩。
林晚费力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散发着过于明亮、近乎无情的光晕。她动了动手指,指尖传来一阵僵硬的麻木感,仿佛这双手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属于她自己。
“你醒了?”一个穿着浅蓝色护士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边缘,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林晚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水……”
温热的吸管凑到唇边,她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滋润。水流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海深处响起,清晰得如同贴着她的耳廓低语:
【“别怕,晚晚,我在呢。”】
那声音低柔,醇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温润地淌过心尖。
林晚猛地一颤,含在嘴里的水差点呛出来。她惊疑不定地转动眼珠,视线扫过安静的单人病房——只有护士在整理输液架上的点滴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是幻觉?还是麻醉的后遗症?
护士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温言嘱咐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在单调地重复。
林晚闭上眼,努力平复着胸腔里那颗陌生心脏带来的、过于有力的跳动感。就在她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幻听时,那声音,又一次幽幽地浮现出来。
【“窗外的阳光真暖,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描绘未来的温柔期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一种混合着微酸与莫名悸动的暖流猝不及防地蔓延开。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洁白的床单,指节微微发白。这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恐惧。
医生来查房时,她犹豫再三,还是艰难地开口:“医生……我……好像能听见一些声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脸上是见怪不怪的平静:“术后初期,身体在适应新的器官,大脑神经也可能处于比较敏感的状态,出现一些类似耳鸣或者幻听的情况,不算太罕见。先观察几天,别太紧张,好好休息最重要。”他一边说,一边在病历上快速记录着,“你妹妹林晓的病房就在你楼下,恢复得也不错,一家人都在慢慢好起来,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