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说什么，苏蔓眼神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带着人快速撤离了。
陈小雨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沈星河才转过身，他脸上的戾气在看到我时，一点点散去。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小心地，把带着他掌心温度的外机挂回我的耳朵上。
“滴”的一声轻响，世界的喧嚣重新涌入。
这一次陈小雨拉着我的手回家，我没忍住回头看了看跟在不远处的沈星河。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微微低着头走路。
就在我收回目光时，他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撞进我的眼里。
我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转回头，心脏怦怦直跳。
沈星河，好像真的变了。
变得……一点都不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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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趴在画桌上午睡的沈星河，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我深吸一口气，用很轻但清晰的声音说：“沈星河，谢谢你。”
谢谢你那天帮我拿回外机。
谢谢你什么都没问。
沈星河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来。
睡眼惺忪，带着初醒的迷茫。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从朦胧到聚焦，再到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贪恋的清明。
“嗯？”他没听清，或者不确定。
“谢、谢、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沈星河抬起头，他揉了揉眉心，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然后嘴角一咧，又恢复那副有点痞气的样子：
“谢我就给我当模特吧。”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似乎觉得语气不够好，又生硬地补了一句：“……行吗？”
这句更出乎我的意料。
见我迟迟没反应，他似乎有点恼，带着点别扭的霸道：“不行也得行！”
像只假装凶狠的小兽。
我忍不住抿嘴笑了，点了点头：“好。但是…我可能…动不了太久。”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对普通人来说也很累。
“那说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半小时。”
沈星河说完，干净利落地撑着窗台，翻身跳了出去。
我探头一看，邱云果然等在外面。
邱云看见我，挤眉弄眼，被大步走过去的沈星河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看沈星河搭着邱云肩膀离开的样子，倒不像是去打架，反而像是去……讨论作业？
沈星河说要我当模特，第二天就带了几本厚厚的《人体结构》和《光影研究》来画室。
画具也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副真的要潜心钻研艺术的样子。
当他第一次拿出炭笔，对着我比划构图时，来上课的美术老师差点把调色盘扣在地上。
沈星河无视了老师的震惊，皱着眉凑过来，压低声音：
“那个……肩膀和脖子的连接线，光影的过渡怎么处理更自然？”
他问得很认真，带着点初学者的困惑。
我看了看老师，轻轻翻开一本新的速写纸，用炭条画了几条辅助线和简单的明暗示意，然后把纸推到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