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沈星河冰冷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戾气从我身后传来。
他几步跨到我身前，将我完全挡在身后。
黄毛捂着脑袋，骂骂咧咧。
沈星河没跟他废话，在黄毛扑上来的瞬间，一把将我左耳的助听器取下来，飞快地塞进自己上衣的内袋。
然后，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迎了上去！
陈小雨反应很快，拉着我就躲进了旁边一条废弃的死胡同。
“我听不见了！”我焦急地打着手语。
陈小雨点头，拉着我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我们紧紧靠在一起，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小雨能听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眉头紧锁。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直到巷口的路灯亮起，一个长长的影子覆盖了我们蜷缩的身影。
沈星河站在逆光里，额角有块青紫，气息微喘。
他小心地从内袋取出我的助听器，挂回我耳朵上。
触碰到我耳廓的指尖带着汗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事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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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星河没来画室。
陈小雨打听到，他昨天跟那群人动了手，手臂受了点伤，还把他那个传说中的“大老板”爸爸惊动了。
“听说他爸在校长办公室发了好大火，沈星河跟他吵了一架，跑出去了。”陈小雨小声说。
我看着那张空着的画凳，从医务室拿了化瘀的药膏。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画稿哗哗作响。
沈星河果然坐在角落的通风管道后面，身影有些孤独。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
他抬起头，眼睛有点红，额发被风吹乱。
看到是我，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就知道你会来。”
我轻轻撩起他校服袖子，果然看到小臂上的一大片乌青。
我拿出药膏，挤了一点在指尖，小心地涂抹上去。
冰凉的药味在空气中散开。
“校医说…活血化瘀。”
我涂好一处，把药膏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看药膏，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接过药膏，指尖无意擦过我的手心。
“林静颜，”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想离开这里吗？”
我一怔，随即摇头：“不想。”
没能力想，没资格想。
“你爸爸……要送你走？”
我小心地问。
这大概是他不开心的原因。
他眼神暗了暗，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那你呢？你想去哪里？”
“央美。”我几乎没有犹豫，“北京，中央美术学院。”
这是我的目标，也是父母唯一的期望。
沈星河愣住了，随即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低低笑了一声：“果然。”
“什么？”
“没什么，”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好，那就去央美。”
“好。”我也笑起来，感觉有光在前方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