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穿的蓝色衣服,很适合补位呢。”
女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笑意。
“你看,第七节车厢的门,已经为你打开了。”
林野的视线穿过窗户,看向站台。
那列旧地铁不知何时又停在了那里,车门大开,车厢里亮着昏暗的灯。
这一次,他看清了。
列车真的有七节车厢,第七节的车门边,站着个穿蓝色外卖服的人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是小周。
而第七节车厢的地板上,画着一个淡淡的轮廓,像是用粉笔画的,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隧道深处的“轰隆”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像是在催促。
林野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那个匿名订单的备注又变了:“李建国的制服里有钥匙,能开隧道侧门。别碰第七节车厢的任何东西,尤其是红颜色的。”
肩上的手突然收紧了。
林野能感觉到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那股潮湿的凉意顺着肩膀往心脏蔓延。
他必须在列车再次开动前,拿到那把钥匙。
3
肩上的寒意像冰锥一样扎进肉里,林野甚至能感觉到指甲缝里的湿冷。
那不是普通的水,带着股河泥的腥气,和他小时候在护城河岸边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在找什么呀?”
女人的声音黏在耳边,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是找这个吗?”
手电筒不知何时滚到了脚边,光束斜斜地照向床底。
李建国的乘务员制服被拖了出来,衣角沾着黑色的泥点,而那件制服的口袋里,露出了半截黄铜钥匙,钥匙链是个小小的地铁模型,已经锈得发绿。
可林野的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住了。
制服的袖口,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线,线头上沾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红得发亮,像是从指甲油剥落的指甲上掉下来的。
他猛地想起照片里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想起门外那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
“钥匙……”
林野的声音发紧,他试着往床边挪了挪,肩上的手却跟着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女人轻笑起来,笑声里混着水流的“哗啦”声:“李建国藏了它五年,以为能躲过去吗?该补的位置,总得有人补上呀。”
“补什么?”
林野咬着牙问,同时用脚勾向床底的制服。
“补人数呀。”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52个人,少一个就是51,不吉利的……当年他把我推下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吉利不吉利?”
“哗啦”声更响了,像是有大量的水从天花板渗下来。
林野抬头,看见屋顶的角落里真的在往下滴水,黑色的,带着腥气,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影子不是他自己,而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黑洞洞的。
他的心脏狂跳。
那是五年前新闻里提过的细节,1号线事故当天,有目击者看到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在站台徘徊,后来就失踪了,官方说她是提前下车离开了。
“他说我挡了他的路。”
女人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哭腔。
“他想升职,怕我把他做的事说出去……就趁隧道漏水的时候,把我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