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苏挽月头也没抬。
沈砚舟小心翼翼地坐下。
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苏挽月清冷的声音飘过来：“沈砚舟，26岁，入职三年，对吧？”
沈砚舟心里咯噔一下：“是…是的苏总。”
寄了，这开场白一听就是要开人！要不要现在就鞠躬认错？沈砚舟刚站起身。
“怕什么？”苏挽月终于抬起头，眼底带着点无奈，“我又不吃了你。不开你，就是想跟你了解点事，坐吧。”
沈砚舟愣了愣，这才慢吞吞坐回去，手心还在冒汗。
“公司的人……是不是很怕我？”苏挽月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语气认真了些。
沈砚舟犹豫了一下，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实话实说吧：“是…有点。您平时太严厉了，您接手后福利少了，扣工资也没缓冲的余地。而且您…您脸上很少有笑脸，跟老董事长那会儿比，大家总觉得有点……”
“笑脸？”苏挽月微微怔住，像是第一次琢磨这个词，她对着沈砚舟，试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是这样吗？”
阳光落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那点不自然的僵硬配上她认真的眼神，竟显得有点莫名可爱。沈砚舟看得一愣，下意识就说了句：“是…苏总这样…挺漂亮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真是嘴比脑子快。
苏挽月也愣了愣，清了清嗓子：“行了，你说的问题我知道了，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昨天的事是我的问题，奖金就不扣了，下不为例。”
沈砚舟几乎是飘出的总经理办公室。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冷气一吹，透心凉。
奖金失而复得了？不开我了？就…就问了几句“大家是不是怕我”？她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这比梦还邪门！母老虎居然没把他撕了吃了，反而大发慈悲地放了他，那句没过脑子秃噜出来的“苏总很漂亮”，居然没成火上浇油的汽油桶？
“卧槽！兄弟！还活着呢？零件儿没少吧？” 陆长风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压低嗓子，眼神上下扫射，“母老虎没把你切了下火锅？”
“滚犊子，活着呢。”沈砚舟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屁事没有，就问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奖金不扣了。”
“啥？不扣了？！你没幻听吧？那母老虎转性了？还是昨儿让雷劈了？该不会…”他摸着下巴，“…看上你这身子了？准备招你当上门女婿？”
“去你大爷的！”沈砚舟给他胸口来了一杵子，心有余悸，“就问大家是不是怕她。我说是，还嘴欠说她太凶，跟个移动冰山似的没个笑模样…然后她就…”沈砚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像是回忆什么恐怖片高能镜头，“…她就…跟抽筋儿似的…扯了扯嘴角。”
“你没当场给她磕一个？”
“磕个屁！老子差点当场去世！”沈砚舟翻了个白眼，“然后我这破嘴一秃噜，说了句‘苏总很漂亮’…结果她就说奖金不扣了，下不为例。”
陆长风一脸肃穆地拍了拍沈砚舟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牛逼！”
厚重的实木门一关，外头的世界彻底消音。苏挽月站起身踱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行人与车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