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片死寂。绝对的死寂。所有同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是部门主管老张发来的十几条私信轰炸，语气之惊恐仿佛天塌了：
“沈砚舟！！！你疯了？？？”
“赶紧撤回！！！立刻马上！！！”
“苏总在群里！！！！”
“你自求多福吧！！！”
还有死党陆长风发来的崩溃表情包：“兄弟！你发错群了！！！你完了！！！！”
“我——草——！！！”沈砚舟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差点把手机扔进泡面桶里。他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患者，疯狂戳着那条消息后面的“撤回”按钮。
灰色的！按钮是灰色的！超过两分钟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沈砚舟，感觉天旋地转。怎么办？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苏挽月肯定也看见了！以她那性格，开除他都是轻的！会不会直接把他埋了？他脑子里甚至闪过早上那个噩梦的画面，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就在他濒临窒息时，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颤抖着手指在群里又发了一条：
“手滑了，手滑了，我是说临江动物园那个新来的老虎，见谁都吼，把别的老虎都吓跑了，都不敢和它玩。[捂脸][捂脸]”
发完这条，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祈祷着能蒙混过关。群里终于有了点活气，开始有人小心翼翼地发“哈哈哈”的表情包，也有人附和“怪不得动物园门票打折了”。
沈砚舟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半截，手机屏幕顶端，猝不及防地弹出一条新消息提示。
消息内容简洁冰冷，只有七个字：
‘挽月’：“明天来我办公室。”
看到这条消息的瞬间，沈砚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渣子。
完了，寄了。这母老虎果然看到了！而且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不如直接埋了我算了！”沈砚舟绝望地把脸埋进手掌，感觉职业生涯已经提前走到了尽头。他甚至开始盘算，被开除后是去送外卖还是回老家种地比较有前途。
这母老虎虽然不讲道理，但工资是真给啊，他这样的都能拿八千块钱底薪，还有绩效和奖金（虽然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这要是被开了，他还真有点头疼。
晚上睡觉又梦见了苏挽月，梦里苏挽月抱着他的墓碑哭，一边哭一边说“奴家知错了……奴家知错了。”而灵魂状态和沈砚舟则轻笑，“开了我知错了吧？呵，晚了！”，梦里的灵魂状态的沈砚舟还在放狠话，苏挽月突然抬头，一下就给沈砚舟吓醒了，“这母老虎真可怕！”
第二天一早，沈砚舟顶着两个青黑的黑眼圈飘进公司，走廊里遇见的同事都偷偷交换眼神，那眼神里三分同情、七分“这哥们怕不是要遭殃”的自求多福。
蚂蚁似的挪到总经理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苏挽月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沈砚舟推开门，只见苏挽月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捏着一份文件仔细审阅。
“苏…苏总。”沈砚舟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