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瞬间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定格在最后排那个睡得正香、甚至发出轻微鼾声的身影上。红唇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她拿起笔，笔尖隔空点了点沈砚舟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扣那个睡觉的，半个月奖金。”
“轰——！”
仿佛一颗炸弹在沈砚舟混沌的脑子里炸开！他猛地惊醒，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睡眼惺忪地对上苏挽月那双淬着寒冰的眼睛，沈砚舟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完了！奖金！房租！泡面自由！全没了！
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勇士走好”的默哀。沈砚舟感觉脸颊火辣辣的，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蒸发术。他手忙脚乱地坐直身体，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桌洞里。
“散会。”苏挽月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语气平淡无波。
众人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沈砚舟夹在人流里，感觉自己像个行尸走肉。刚走到门口，就被设计部同僚陆长风一把拽进了消防通道。
“卧槽！兄弟！你牛逼大发了啊！”陆长风搂着沈砚舟肩膀，“敢在母老虎的例会上睡觉？你是嫌命太长还是奖金太多？你看到她那眼神没？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叫人把你拖出去埋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沈砚舟哭丧着脸，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半个月奖金啊！我下个月房租就指着它了！这下真得去天桥底下卖艺了……”
“节哀吧兄弟，”陆长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带瓶风油精抹太阳穴吧，听说母老虎眼睛毒得很，连你电脑桌面壁纸换成美女她都能从监控里发现。”
沈砚舟：“……”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下午被甲方爸爸折磨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改完第N稿设计图，沈砚舟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回到家他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打开微信，想找好兄弟们吐槽这悲惨的一天。手指翻飞，满腔悲愤化作文字：
“@风流倜傥陆公子 儿子啊！那母老虎真不是人啊！活该她单身一辈子没人要！”
检查都没检查，手指一滑，直接点了发送。
发完消息，沈砚舟感觉胸口的恶气散了大半，起身去厨房烧水准备泡个面续命。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点开的不是“我和我的四个儿子”，是那个沉寂许久、但全员在线的“国荣服饰全体群”的工作群。
等他端着泡面到桌子上，手机屏幕已经亮成了迪厅的闪光灯，“叮咚叮咚”的提示音密集得像机关枪扫射，震得桌面嗡嗡作响。
“谁啊？轰炸我呢？”沈砚舟疑惑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的瞬间，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99+的未读消息，红色小炸弹密密麻麻。点开群聊，置顶那条刺眼的消息，发送人赫然是他自己：
“设计部沈砚舟”：“@风流倜傥陆公子 儿子啊！那母老虎真不是人啊！活该她单身一辈子没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