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摸了摸嘴角。笑?上一次发自肺腑、不带任何算计地扯开嘴角是什么时候?好像从老苏把这国荣服饰甩给她那天起,“苏挽月”这仨字就跟笑不沾边了。沈砚舟那句带着劫后余生的“苏总很漂亮”,听起来竟不厌烦,反而带着点真诚。
苏挽月也很纳闷,是这些天总做噩梦。梦里沈砚舟被自己五花大绑地扔进黄土坑,还放狠话说“再交这么烂的设计就埋了他!”,可埋了他之后又抱着他的墓碑哭,说什么奴家知错了?奇奇怪怪。难道是自己真的给员工太大压力了?
“叮铃铃——”
办公桌上,苏挽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老苏”俩个字蹦。
苏挽月一阵头大,自从老苏旅游时碰上他二十年没见的老战友——他嘴里常说的沈叔,知道沈叔儿子也在临江后,他就隔三岔五游说她去和沈叔儿子相亲,她听都听烦了。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苏国荣中气十足、明显带着讨好味儿的声音:“月月啊!忙啥呢?”
“上班。”苏挽月俩字儿砸过去。
“别这么严肃嘛!”苏国荣打着哈哈,“这周末我跟你妈正好回临江,咱一家三口出去搓一顿?老爹请客!”
苏挽月知道这老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免了。到时候您老八成又说有事来不了,然后让我跟那个沈叔的儿子‘偶遇’。老苏,我再说一遍,我还不想找男朋友。”
小心思被宝贝女儿拆穿后,苏国荣打着哈哈:“哎…月月,怎么把老爹想得这么不地道呢!就是我和你妈想你了而已。”
“没安好心,我才不会去。”说完苏挽月就挂断了电话,恍惚间可沈砚舟的脸却突然出现到脑海里,这沈砚舟好像还挺帅的。这位冰山女总裁的脸竟然有些泛红,赶紧摇摇头。
一个月后的周五下午,沈砚舟正对着电脑屏幕跟甲方的奇葩要求死磕,手机突然震了震。屏幕上跳出“老爹”两个字,他手一抖,差点把刚画好的线条拖成了抽象派。
“喂,爸。”沈砚舟压低声音。
“儿子啊!周末有空没?”沈承远的声音透着股不寻常的热情,“我前几天碰见老战友了,就是我常说的那个你苏叔叔,他闺女也在临江,我和老苏约好了明晚六点你和小苏见见,就比你大两岁,多合适啊,女大……二,抱金砖嘛!”
沈砚舟脸一垮:“爸,相亲?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也得找对象!老苏给我看照片了,大美女一个。”沈承远语气一硬,“人家姑娘家懂事又能干,你就当交个朋友,六点,等会我发位置给你,穿精神点!”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沈砚舟对着黑屏叹气,旁边陆长风凑过来:“咋了?被你家老爷子催婚了?”
“不然呢?”他揉着太阳穴,“说是什么战友的女儿,明天六点,我这周末还想打游戏呢……”
“去吧去吧,”陆长风拍他肩膀,“万一是真个美女呢?总比被母老虎天天盯着强。”
沈砚舟想想也是,自己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了,也该谈谈恋爱、见见女生了,回家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白衬衫熨了三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笑容,像要去面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