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把最后一盘红烧排骨端上餐桌时，门铃响了。她擦了擦手，快步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婆婆张凤兰站在门外，脚边放着两个大行李箱。
"妈，您来了！"温良打开门，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她注意到婆婆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想必公公去世这半年对她打击很大。
张凤兰点点头，目光却越过儿媳的肩膀，落在客厅地板上正打滚的金毛犬身上。"这就是你们养的那条狗？"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对，它叫阳光，今年三岁了。"温良侧身让婆婆进门，"志远马上就到，公司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阳光似乎感受到新来者的气息，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来，在张凤兰腿边嗅来嗅去。张凤兰下意识后退一步，行李箱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
"阳光，坐下！"温良赶紧命令道，金毛听话地坐了下来，但尾巴仍在不停地摆动。温良接过婆婆的行李，"妈，您先休息一下，饭菜都准备好了。"
张凤兰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环视着这个她将要长期居住的公寓。三室一厅的空间不算小，但处处可见狗的存在——角落里的狗窝、茶几下的玩具、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动物气味。
"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张凤兰突然开口，"让我和一条狗住在一起？"
温良的手指在行李箱拉杆上紧了紧。她和志远结婚一年，两人在结婚前就商量过了，不会要孩子，对她来说阳光就像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决定接婆婆来同住时，她就担心过这个问题，但志远坚持说母亲会慢慢接受的。
"妈，阳光很乖的，从不乱叫，也不会捣乱。"温良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您住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张凤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着温良走向为她准备的卧室。阳光想跟上去，被温良一个眼神制止了，委屈地趴在了原地。
二十分钟后，陈志远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一进门就大声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项目验收拖住了。您路上还顺利吗？"
张凤兰见到儿子，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没事，工作要紧。温良已经帮我安顿好了。"
志远搂住母亲的肩膀，开心地说，"以后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啊！温良做饭可好吃了，您尝尝她的手艺。"
餐桌上，志远滔滔不绝地讲着公司里的趣事，试图活跃气氛。温良不时附和，细心地把最好的菜夹到婆婆碗里。张凤兰话不多，但每道菜都尝了，还夸了温良的厨艺。
"妈，您多吃点，看您瘦的。"志远心疼地说。
"老了，吃不了多少。"张凤兰摆摆手，突然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是一个。
温良立刻注意到婆婆揉鼻子的动作和微微发红的眼睛。"妈，您是不是对狗毛过敏？"
"可能有点。"张凤兰轻描淡写地说，但温良已经起身去拿抗过敏药了。
晚上，温良和志远躺在床上，阳光像往常一样趴在床边的垫子上。志远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今天辛苦你了。妈刚来，可能有些不习惯，慢慢会好的。"
温良靠在他肩上，"我知道。只是..."她看了一眼安静休息的阳光，"妈好像真的不喜欢狗。"
"她会接受的。"志远亲了亲她的额头，"阳光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