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光
阮雨晴抱着厚重的课本快步穿过走廊，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周围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没有人看她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的。
"喂，书呆子！"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阮雨晴的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但她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我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一只手猛地拽住她的马尾辫，阮雨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怀里的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她被迫转过身，对上林娜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对不起..."阮雨晴小声说，蹲下去捡书。
林娜的高跟鞋踩在一本物理书上，鞋跟正好碾过封面上爱因斯坦的脸。"听说你昨天又考了年级第一？很了不起嘛。"她俯下身，假睫毛几乎要戳到阮雨晴的脸上，"可惜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周围响起零星的笑声。阮雨晴感觉脸颊发烫，手指颤抖着去够那本被踩住的课本。
"别碰！"林娜突然抬脚，又重重踩下去，这次直接踩在阮雨晴的手指上。
"啊！"阮雨晴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哎呀，不小心。"林娜夸张地捂住嘴，眼中却没有一丝歉意，"不过你应该习惯了吧？毕竟你妈妈都不要你了，这点疼算什么？"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阮雨晴的心脏。她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够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人群外围传来。笑声戛然而止，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沈墨站在那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冷得像冰。
林娜立刻收回脚，脸上堆起甜腻的笑容："沈墨，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沈墨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阮雨晴面前蹲下，帮她一本一本捡起散落的课本。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与阮雨晴红肿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阮雨晴不敢抬头，声音细如蚊呐。
沈墨把最后一本书递给她，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阮雨晴触电般缩回手，却听见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放学后图书馆后门等我。"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人群自动为他让路。阮雨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沈墨，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几乎从不与人交往的冰山，竟然帮她解围？
林娜恶狠狠地瞪了阮雨晴一眼，用口型说"你等着"，然后带着她的跟班们趾高气扬地走了。
阮雨晴抱着书踉踉跄跄地走向教室，手指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困惑。为什么沈墨会帮她？为什么让她放学后等他？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她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走路不长眼啊？"一个男生粗鲁地推开她。
阮雨晴抬头，对上季辰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的血液瞬间凝固——季辰，学校董事长的儿子，三个月前开始追求她，在被拒绝后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阮同学，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季辰故作关切地问，伸手想摸她的额头。
阮雨晴后退一步躲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我...我没事。"
季辰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阴鸷。"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压低声音，"你以为沈墨能保护你？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