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奶奶浑身哆嗦着指我，「这小贱人给你灌什么迷魂汤？」
我爸突然笑了。这个在华尔街并购案上杀伐决断的男人，转身从律师手里接过文件夹。
「正好各位做个见证。」他唰地抖开公证文件，「我名下53%集团股份、北京七套房产、香港基金账户，全部转给林淑芬母女。」
我妈的珍珠耳环突然晃出泪光。我这才发现公证日期是今天凌晨三点——原来我爸通宵筹备的不是寿宴，是这场战役。
「你疯了吗？」二叔窜起来时带翻整桌鱼翅，「集团是我们兄弟——」
「闭嘴！」我爸甩出另一沓纸，「你挪用公款养的那个澳门荷官，要不要请她来寿宴？」
二叔脸色瞬间惨白。奶奶的咆哮卡在喉咙里，老脸涨成猪肝色。
「妈，这些年您作践淑芬，苛待瑾瑜，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我爸把钢笔塞进我汗湿的手心，「现在请您看清楚——」
他带着我的手，在公证处摄像镜头前，一笔一划签下「陈瑾瑜」。
「从今天起，我陈建国只认妻女。」
钢笔尖划破纸页的刹那，奶奶突然两眼翻白向后倒去。陈嘉豪急着扶人却踩到龙虾壳，母子俩摔成滚地葫芦。
满场名流举着手机疯狂拍照。我攥着公证文件，摸到我爸掌心有道疤——那是我十岁发烧，他徒手砸碎药房玻璃窗落下的。
「爸...」我嗓子哑得自己都陌生，「您真的...」
「早该这样。」他抹掉我脸上冰凉的液体，才发现自己在哭，「走，回家吃你妈煮的长寿面。」
我们仨穿过混乱的宴会厅，背后是奶奶歇斯底里的哭骂。电梯门合拢时，我妈突然噗嗤笑出声。
「建国，」她帮我爸扯松领带，「你刚才帅得像《教父》。」
我爸正用湿巾擦我裙摆上的印泥，闻言抬头：「马龙·白兰度哪有我帅？」
我们笑作一团。电梯镜面映出三口人红肿的眼睛，也映出陈嘉豪冲进来时狰狞的脸——
「大伯！奶奶进ICU了！您满意了吧？」
2
"今天下午两点，所有财产转到你们母女名下。"
我爸把公证文件推过来时，我正盯着他衬衫袖口的血迹——那是奶奶用翡翠镯子砸他时刮破的。
寿宴闹剧后第三天，我们一家三口躲在别墅地下室。落地窗外，二叔派来的狗仔用长焦镜头对着客厅猛拍。
"陈建军买通了三家媒体。"我妈划着iPad，屏幕上是《豪门内斗：陈氏集团继承人之争》的热搜，"他连你爸的病例都卖给记者了。"
我攥紧咖啡杯。二叔陈建军，我爸的亲弟弟，此刻正带着奶奶在电视台哭诉，说我爸被狐狸精母女蛊惑，要断了陈家香火。
"瑾瑜。"我爸突然按住我发抖的手，"今天叫你来，是要你做选择。"
他推来三份文件：财产公证书、哈佛MBA毕业证，还有——我瞳孔一缩——陈氏集团近三年财务报表。
"选毕业证，我送你出国重新开始。"我爸点着报表上标红的数字，"选这个，你得面对陈建军做的假账、洗钱，甚至......"
"建国！"我妈突然喝止，旗袍盘扣随着急促呼吸起伏，"你说好不逼她！"
我爸笑了。这个在华尔街让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眼尾皱纹里夹着疲惫："淑芬，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