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响到高潮时,她突然把本该给我的戒指套在了伴郎手上。
>全场哗然中,我摘下胸花对着麦克风说:“各位吃好喝好,账我结了。”
>三个月后她哭着砸门:“他卷走我所有钱跑了!”
>我隔着猫眼看她妆容糊成一片:“小姐你谁?”
>身后厨房传来温柔女声:“老公,生日蛋糕要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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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曲的调子,像裹了层甜腻糖浆的空气,熏得人头昏脑涨。我站在红毯尽头,掌心黏腻,喉咙发紧,仿佛连呼吸都粘滞了。眼前是张张模糊又过分热情的脸,像一丛丛开得过盛的、五颜六色的花,嗡嗡的低语声在偌大的宴会厅里盘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兜头罩下来。我成了这网中央那只最傻的飞虫。
目光艰难地穿过这片喧嚣的光影,定格在红毯那端。林薇,我的新娘。洁白的婚纱像一片凝固的月光,层层叠叠地簇拥着她。精心打理过的发髻一丝不苟,耳垂上缀着的钻石耳钉反射着水晶吊灯过分慷慨的光线,闪得人眼花。她微微扬着下巴,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那弧度我曾无比熟悉,此刻却显得有点陌生,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她身边,伴郎周扬,我的发小,穿着合体的伴郎礼服,站得笔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时不时飘向林薇。
“新郎官,傻站着干嘛?往前迎啊!”司仪带着职业化的热情,声音透过麦克风放大,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我猛地回过神,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两步。红毯柔软得如同踩在云端,每一步都有些不真实。心跳在耳边擂鼓,鼓点又急又密。近了,更近了,我能看清她浓密睫毛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又昂贵的香水味。她今天真美,美得几乎让我忘记了这几个月来筹备婚礼的焦头烂额——为了她心心念念的Tiffany钻戒,我硬是勒紧裤腰带熬了两年,连最想看的篮球赛现场都咬牙放弃了。
终于,我们面对面站定。司仪抑扬顿挫的声调再次响起,像在朗诵一篇华美的乐章:“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这象征着…”
流程卡在最重要的节点,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聚焦在那两枚小小的、承载着无限承诺的圆环上。
伴娘婷婷托着铺了丝绒布的托盘上前一步,上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一枚,是我耗尽心力为她挑选的,在灯光下流转着纯净火彩的钻戒;另一枚,则是我那枚朴实无华的铂金指环。
司仪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永恒的爱与忠诚。”
林薇伸出手,指尖涂着精致的蔻丹。她没有去碰属于我的那枚铂金指环。她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越过了托盘中央的分界,径直伸向了另一边——伸向了周扬。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捏起了托盘上那枚本该属于我的、光秃秃的铂金男戒。然后,她微微侧过身,不是面向我,而是面向了站在她侧后方的周扬。她的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像排练过千百次。在全场陡然拔高的、压抑不住的惊诧吸气声中,那枚冰凉的、代表我所有期待和努力的铂金指环,被林薇稳稳地、轻柔地,套在了周扬左手的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