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喉咙发干,声音嘶哑,“我想不到……谁会恨我到这种地步……”
赵斌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挖掘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隐瞒。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更多的是沉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我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员押出了审讯室,带向暂时拘留我的地方。
拘留室狭小、冰冷,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散发着刺鼻消毒水味的便池。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水泥地的寒气瞬间穿透单薄的裤子。后脑的伤口在突突地跳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片肿胀和晕眩。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慢慢淹没上来。指纹、纤维、消失的监控……铁证如山。赵斌的提醒更像是在确认一个令人窒息的现实:我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无懈可击的陷阱里。那个“林薇”是谁?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目的仅仅是让我身败名裂,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老死狱中?还是……为了掩盖二十年前那个悬案里更深、更黑暗的秘密?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冰冷的绝望吞噬时,拘留室的铁门下方那个狭小的送饭口,突然被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了。没有脚步声,没有任何预警。
一个薄薄的信封,被一只戴着黑色薄手套的手,迅速地塞了进来,然后送饭口“啪”地一声轻响,重新关上。整个过程快得如同鬼魅。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又是信?!
我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捡起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白色信封。撕开封口,里面依旧是打印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文字:
>陈默:
>承认你的罪。承认二十年前在“夜莺”,是你亲手杀了林薇。
>否则,真相将和她一起,永远消失。
>——没有落款
承认我的罪?二十年前……是我杀了林薇?
荒谬绝伦!愤怒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让我浑身发抖。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封信……它精准地出现在拘留室!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警局内部……有“他们”的人?或者,对方的能量已经渗透到了这里?这不再仅仅是外部的陷害,而是系统内部有一只……甚至几只无形的手,在合力将我推向深渊!
“承认你的罪……” 我死死攥着那张纸条,指关节捏得发白,纸张在手中皱成一团。对方不仅要我坐牢,更要我身败名裂,要我亲口承认一件我从未做过的事,背上二十年的污名!这比单纯的谋杀陷害,更加恶毒百倍!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承认二十年前杀了林薇?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赵斌那句“二十年前那案子……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沉重的回音。
二十年前……“夜莺”酒吧……林薇……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因为某种骤然涌现的、被深埋的记忆碎片而变得锐利。那天……案发当天下午……我确实去过“夜莺”酒吧附近!不是作为警察去勘察现场(那是后来的事),而是在那之前!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干什么?记忆模糊得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只有一些破碎的影像和强烈的情绪碎片:争吵?一个男人?一个模糊的侧脸?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