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为了凑首付我活成了同事眼里的‘铁公鸡’
凌晨两点半，电脑右下角弹出的加班餐提醒让我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今天是我在这家互联网公司的第五年零三个月，刚查了工资卡余额：15000 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但这串数字没给我带来任何喜悦。打开手机备忘录里的购房倒计时 —— 距离高新那套 89 平两居室的首付 deadline 还有 217 天，账户里的存款离目标还差 23 万。
同事眼里的省钱怪咖
"李婷，楼下新开的日料店去不去？人均才 180。" 前台小妹抱着文件夹路过工位时探头问。我盯着屏幕上的原型图摇头："不了，带了饭。"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拒绝聚餐。工位抽屉里常备着微波炉专用饭盒，早上六点起床炒好的青椒炒肉此刻正安静躺着。其实我超想吃刺身，但一想到 180 块够买五天的菜，筷子就自动伸向了冰箱里的冻肉。
上周部门团建去秦岭漂流，AA 制每人 450。我谎称姨妈期请假，实际上是躲在家里给高二学生上网课。三个小时的家教费正好抵掉团建费，还能多赚 200。晚上看到同事发的漂流视频，默默点了赞，转身继续改简历 —— 最近在找周末能接的设计私活。
被数字绑架的生活
手机里有个加密相册，存着未来新家的户型图。每天睡前我都会点开算一遍：首付 60 万，父母支援了 20 万，自己存了 17 万，还差 23 万。按现在每月存 8000 算，需要 29 个月。但销售说年底前付首付能享 95 折，等于能省 3 万，所以必须在 12 月前凑齐。
为了这个目标，我的生活被切割成精确的数字：早餐 5 块（地铁口的菜夹馍），午餐自带（控制在 15 块以内），晚餐煮面条（成本 3 块）。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开业半年，我只在发工资那天买过一杯，还是因为要见客户。
上周体检报告出来，中度贫血。医生说要多吃红肉和鸡蛋，我对着报告笑了笑 —— 鸡蛋倒是常吃，不过都是超市晚上打折的碎壳蛋。至于红肉，大概只有在梦里能实现自由。
那些隐秘的崩溃时刻
最难受的是上个月闺蜜结婚。份子钱随了 800，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婚礼当天看着她穿着婚纱说 "房子车子都准备好了"，突然在化妆间蹲下来哭了。不是嫉妒，是委屈 —— 我明明比谁都努力，为什么连个首付都要拼尽全力？
凌晨改完需求回家，路过高新的楼盘工地。塔吊的灯光刺破夜空，有栋楼的 23 层亮着灯，那是我订的房子。想象着以后在那里做饭、晾衣服的场景，突然觉得脚步轻了些。掏出手机看了眼余额，比昨天多了 215 块 —— 是昨晚熬夜改稿的稿费。
前几天跟妈妈视频，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再找亲戚借点。我赶紧说 "快够了"，挂了电话蹲在楼道里哭了半小时。爸妈在县城当老师，那 20 万已经是他们所有的积蓄，我怎么能再让他们低头求人？
支撑下去的微光
抽屉深处藏着张纸条，是第一次来西安时写的："要在这座城市扎根"。那时候刚毕业，在城中村租着 600 块的隔断间，最大的梦想是拥有一扇朝南的窗户。
现在离梦想越来越近了。上周去交了第二次认筹金，销售说我的户型很抢手。看着账户里缓慢增长的数字，突然觉得那些被牺牲的聚餐、被压缩的睡眠、被忽略的健康，好像都有了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