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命凤女，一滴眼泪能化作甘霖，唤醒枯竭的龙脉。
上一世，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整个王朝的龙脉都已枯死。储君秦澈寻遍天下，跪在我隐居的山谷前三天三夜，求我垂泪救世。
我哭瞎双眼，泪化甘霖，盘活了整条龙脉，换来山河重绿。
事成后，秦澈执意娶我为妃，说我是王朝的祥瑞，是他心中唯一的珍宝。
我信了，嫁了他。
他登基那日，第一道圣旨，是命人将我双眼彻底剜去，扔进干涸的祭天台，任由烈日暴晒。
“什么天命凤女，不过是凑巧有点用处的怪物。”
“这唤醒龙脉的功绩，本该是嫣然的，是你抢了她的天命。”
“她为了替你祈福，双膝跪烂，你竟毫无感激之心？”
“你不是能哭出甘霖吗？那就试试，能不能为你自己哭出一条活路！”
我这才知道，与他一同长大的丞相之女柳嫣然，才是他认定的真命皇后。
我被活活晒成了人干，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死去。
再睁眼，我回到了大旱第三年的那一日。
秦澈跪在我面前，满面绝望地求我救救这个王朝。
我拭去即将落下的泪水，微笑道：
“柳姑娘不是心怀天下，日夜祈福吗？”
“既然如此，这王朝的龙脉，就交给她来唤醒吧。”
1.
山谷的风，带着焦土的气息，刮过我面前这个跪着的男人。
秦澈，当朝储君，未来的天子。
他一身尘土，嘴唇干裂，曾经意气风发的眉眼此刻写满了卑微的恳求。
他身后，是随行的文武官员，再远处，是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灾民。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一把钩子，企图从我身上剜下血肉，榨出水分。
前世，我就是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软了。
我看着龟裂的大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孩童，流下了悲悯的泪水。
然后，我得到了一场盛大的欺骗和惨烈无比的死亡。
“林稣！本宫知你心善，求你垂泪，救救这天下苍生！”
秦澈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
我垂下眼帘，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一片死寂。
我轻轻地，将眼角那点即将凝结的湿意擦掉。
动作很慢，却无比坚定。
我对上他错愕的目光，笑了。
“殿下说笑了。”
“我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女，哪有那等通天彻地的本事。”
“倒是丞相府的柳嫣然姑娘，听闻她心怀万民，日夜跪在宗庙为天下祈福，膝盖都跪烂了。”
“这份诚心，感天动地。这唤醒龙脉的功劳，理应是她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山谷里，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秦澈的脸瞬间就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英俊的脸庞因错愕和愤怒而扭曲。
“林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天下兴亡，系于你一念之间！”
他身后的官员们也开始骚动，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女子好狠的心肠！”
“殿下为求她，跪了三天三夜，她竟如此不识好歹！”
“就是，柳姑娘何等金枝玉叶，为天下苍生祈福，她倒好，坐享其成还风言风语！”
这些声音，前世我也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