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跪下,也没有祈祷。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抬起头,看向那轮烈日。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
等着我哭。
等着我流下那能化作甘霖的眼泪。
可我没有。
我的眼睛很干,干得发疼。
就像我那颗已经死去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她怎么不动啊?”
“装模作样!”
“我看她跟那个柳嫣然是一伙的,都是来骗人的!”
秦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他似乎觉得,我也求不来雨,这样,他就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头上。
柳嫣然也抬起头,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祈雨大典将以闹剧收场时。
异变突生。
柳嫣然的袖中,突然滑出一个黑漆漆的小木人。
她趁着众人不备,用一根藏在指甲缝里的银针,狠狠刺向那小木人的心口!
那木人身上,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几乎是同时,我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尖锐的剧痛传来。
我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我赤色的长裙上。
5.
剧痛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心脏处炸开,瞬间贯穿我的四肢百骸。
我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我的血,滴落在汉白玉的台面上,迅速凝固成暗红色。
“妖术!”
台下,萧珏的声音如同炸雷,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亲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高台之上,瞬间将瘫软在地的柳嫣然制住。
柳嫣然惊恐地尖叫起来,手中的小木人也掉落在地。
亲卫捡起木人,呈给萧珏。
萧珏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冷到了极点。
“好一个丞相之女,好一个储君殿下。”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刀,直直射向脸色煞白的秦澈。
“在祭天台上行此巫蛊之术,你们是想让整个皇室,都给你们陪葬吗?”
巫蛊之术,乃是皇家第一禁忌。
轻则灭族,重则动摇国本。
秦澈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不!不是我!皇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惊恐地指向柳嫣然,“是她!都是她一个人干的!”
柳嫣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澈。
“殿下……你……”
她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信她的男人,会在这关键时刻,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秦澈已经顾不上她了,他现在只想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而我,在最初的剧痛过后,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开来。
那滴血,似乎激活了什么。
我感觉,我与这片干涸的大地,与那条枯死的龙脉,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我能感受到它的饥渴,它的愤怒,它的怨念。
它在哀嚎。
它在向我求救。
而我的眼泪,不再仅仅是甘霖。
我前世哭瞎双眼,流尽了身上所有的水分,那些泪水,不仅仅是悲悯,还有无尽的痛苦、绝望和被背叛的怨恨。
那些情绪,那些力量,都随着我的重生,埋藏在了我的血脉里。
如今,被柳嫣然的巫蛊之术,用我的心头血,彻底激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