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翅膀是什么颜色。”
哐当。
最后一声锁链响落下时，结界彻底消失了。
他的呼吸，落在了我的颈窝上。
而我背后的翅膀，在黑暗里，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泛出了比蔷薇更艳的粉。
锁链断裂的脆响还没散尽，走廊里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后背撞在石壁上才想起该举起权杖。圣光仓促间亮起，却抖得像风中残烛——刚才他呼吸扫过颈窝的触感还在，像有细小的火苗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墨菲斯托已经退回十字架旁，黑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只有那抹红唇在阴影里勾着：“反应真快。”
“闭嘴！”我咬着牙调动圣光，掌心的灼痛感却越来越强。这是天使动情的征兆，在天界被视为最大的亵渎。
脚步声停在门外，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刺耳声响。
“伽罗大人，适应得不错啊。”扎菲尔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他推门时带进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这个金发天使总爱穿镶金边的白袍，袖口沾着的圣油味浓得呛人——据说那是用堕天使的骨髓熬成的。
他身后跟着两个执法天使，手里都握着带倒刺的圣光鞭。
扎菲尔的目光在我和墨菲斯托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几乎消失的结界上，嘴角撇出个刻薄的笑：“啧啧，才第一天就把结界玩坏了？难怪米萨尔大人说你是天界的耻辱。”
我的翅膀在锁链里挣了一下，疼得指尖发麻。那天审判庭上，就是这个扎菲尔站出来作证，说亲眼看见我深夜潜入禁书库偷“堕天使召唤术”。
“督查大人有何吩咐？”我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吩咐？”扎菲尔突然提高音量，手里的权杖“啪”地抽在我腿上。圣光鞭的灼痛炸开时，我听见墨菲斯托闷哼了一声。
“是来教你守规矩的！”扎菲尔踩着我的影子逼近一步，白袍下摆扫过我的脚踝，“看好了，这才是对待恶魔的方式。”
他突然转身，权杖直指墨菲斯托的胸口。耀眼的圣光凝聚在杖尖，像要把人烧穿个窟窿。
“不要！”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挡在中间。
圣光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在石壁上炸出个焦黑的坑。热浪燎得我半边脸发麻，银白的发丝被烤得蜷曲起来。
“哟，”扎菲尔笑得更欢了，“这就护上了？伽罗，你该不会真对个恶魔动心了吧？”
身后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我猛地回头，看见墨菲斯托正盯着我被烫伤的肩膀，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有风暴在里面打转。
“扎菲尔大人，”我强迫自己转回去面对他，“按规定，看守者不得擅自伤害囚徒。”
“规定？”扎菲尔突然拽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扔下来的？米萨尔大人说了，你要是再不听话，就把你和这恶魔捆在一起，扔去喂深渊里的噬魂兽。”
他的指甲掐进我头皮里，金发垂下来扫过我的脸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我看见他袍子里露出的脖颈上，有块淡粉色的印记——那是高阶天使与凡人私通的证明，在天界同样是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