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懂规矩了。”扎菲尔松开手时,我听见自己的发丝断裂的轻响。他从执法天使手里夺过圣光鞭,塞进我掌心,“现在,用这个抽他三十鞭。打在伤口上,要是敢留一丝余地……”
他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压得像毒蛇吐信:“我就把你翅膀上的羽毛一根一根拔下来,送给那些想尝尝炽天使味道的凡人。”
圣光鞭的倒刺硌得我掌心出血,血珠滴在地上,立刻被石缝吸了进去。我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像有实质的线缠在背上,勒得我喘不过气。
“怎么?下不去手?”扎菲尔用权杖捅我的后腰,“还是说,你想试试被拔翅膀的滋味?”
我缓缓转过身。
墨菲斯托已经抬起头,黑眸里的风暴平息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他右肩的旧伤还在渗血,暗红的液体顺着锁链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小家伙,”他突然笑了,泪痣在光线下闪了闪,“打吧。总比你被拔翅膀强。”
他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脖颈的线条在黑袍下若隐若现。我想起刚才他呼吸扫过颈窝的触感,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快点!”扎菲尔在身后怒吼。
我扬起手臂。圣光鞭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风声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比铁链声还响。
啪——
鞭子终究是偏了,落在墨菲斯托脚边的地上。炸开的圣光溅起尘土,在他黑袍下摆烧出个小洞。
“你敢抗命!”扎菲尔的怒吼混着破空声袭来。我被他一脚踹在膝盖上,“咚”地跪倒在地时,正好看见墨菲斯托突然绷紧的下颌线。
他在生气。
这个认知让我喉咙发紧。
扎菲尔踩着我的后背,把脸凑到我眼前:“伽罗,你以为装傻就能混过去?我告诉你,明天米萨尔大人会亲自来视察,到时候我就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和个恶魔眉来眼去的!”
他突然拽起我的头发往石壁上撞。
剧痛炸开时,我看见墨菲斯托剧烈地挣扎起来,陨铁锁链深深勒进肩胛骨,血珠顺着锁链滴在地上,和我的血混在一起。
“放开他!”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黑眸里翻涌的不再是风暴,是能把一切都烧干净的黑火。
“哟,恶魔还会护人?”扎菲尔笑得更疯了,“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瓶,拔掉瓶塞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是“真言圣水”,能逼天使说真话的毒药。
“尝尝这个?”他捏着我的下巴往我嘴里灌。
就在圣水要碰到嘴唇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哐当声。
墨菲斯托不知什么时候挣断了一条锁链,带着倒刺的铁链像活蛇一样缠上扎菲尔的手腕。黑火突然从锁链上窜起来,烧得他惨叫着松开手。
银瓶摔在地上,圣水泼在石缝里,冒出滋滋的白烟。
“你找死!”扎菲尔捂着冒烟的手腕后退,白袍袖子已经烧出个黑洞,“给我打!把这两个叛徒往死里打!”
执法天使的圣光鞭同时挥了过来。
我扑过去想挡在墨菲斯托面前,却被他突然拽住手腕。他的掌心很烫,比我的体温高得多,指尖的薄茧蹭过我的皮肤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