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彻底没了。
我慢慢走回客厅，跳上窗台。窗外阳光灿烂，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冷。饥饿感重新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加凶猛。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肉垫因干渴而微微发皱。
鱼缸里的鱼还在游动。
我盯着它们，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低低的咕噜声。金鱼悠闲地摆动着尾巴，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双饥饿的眼睛注视着。
我跳下窗台，缓步走向鱼缸。爪子搭在玻璃边缘，我低头看着水中的鱼，鼻尖几乎贴到水面。
主人说过，不能吃鱼缸里的鱼。
可是……主人不在了。
我的爪子微微收紧，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几道痕迹。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惊慌地游向另一侧。
我猛地抬起前爪，狠狠拍向水面——
水花四溅！
鱼疯狂地逃窜，我再次挥爪，这次直接探入水中，锋利的指甲勾住了一条鱼的尾巴。鱼拼命挣扎，水洒了一地，但我死死咬住它，直到它不再动弹。
我叼着鱼，跳下鱼缸，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鳞片粘在嘴边，鱼腥味充斥着口腔，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吃完后，我舔了舔爪子，抬头看向鱼缸。
里面还有两条鱼。
接下来的日子，我靠着它们活了下来。
每吃一条鱼，我都会在鱼缸前静静地站一会儿，看着水中剩下的最后一条鱼。它孤独地游动着，仿佛在等待自己的命运。
最后一天，我吃掉了最后一条鱼。
鱼缸空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因饥饿而微微发抖。屋子里再也没有食物了，水龙头我打不开，水碗早已干涸。我的皮毛失去了光泽，肋骨在瘦削的身体上清晰可见。
我闭上眼睛，梦见主人推开门，笑着说：“壮壮，我们回来了。”
可当我睁开眼，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黑暗渐渐笼罩下来，我的呼吸越来越轻。
我要死了吗？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4 陌生的来客
我一定是快死了，才会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像一根针，刺进我混沌的意识里。我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耳朵微微抖动，试图捕捉那声响是否真实。
又是一声——咔嗒。
不是幻觉。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抬起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呜咽。门把手在转动，缓慢地，像是有人在犹豫。我的尾巴尖轻轻抽搐了一下，本能地想躲起来，可身体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门开了。
光线从走廊涌入，刺得我眯起眼睛。一个陌生的轮廓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不是主人，不是老板娘，也不是那两个小两脚兽。
是个陌生人。
我浑身的毛瞬间炸开，尽管虚弱，但本能还是让我弓起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小呆？"
那是个苍老的女声，颤抖着，带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沉重。她向前走了一步，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眼睛红肿，脸上布满皱纹，手里紧紧攥着一串钥匙。
我不认识她。
她身上有陌生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和潮湿的衣料气息。我死死盯着她，爪子无意识地抠进沙发垫里。她是谁？为什么会有主人家的钥匙？为什么她知道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