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野，编号0734，我从未背叛。”
1.
警徽的棱角硌着掌心，冰凉坚硬，像我此刻的心跳。
队长的声音在烟雾里浮沉：“老鬼的集团藏得太深，只有你能进去。”
“记住，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林野就死了。”
我点头时，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桌对面，张局——我的恩师，那个在我入警队第一天拍着我肩膀说“穿这身警服，就得对得起头顶国徽”的老人，正盯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小林……活着回来。”
那天晚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妹妹林溪的照片。
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背面是她写的字：“哥，等你回来带我去吃巷口的馄饨。”
我把照片塞进抽屉最底层，换上一身花衬衫，脖子上挂条粗金链，对着镜子里的人陌生到心惊——
这就是“林野”要扮演的毒贩，一个刚从边境回来、心狠手辣的“新人”。
第一步，是斩断所有软肋。
老鬼的第一份投名状，是让我带队围捕张局。
行动前，联络员传来消息：“张局已知晓，配合演戏，目的是让你获取信任。”
可当我带着人冲进张局办公室时，他手里还攥着我刚入队时写的思想汇报，抬头看见我，那双眼突然就红了。
“林野，你……”他的话没说完，我已经上前，反手将他按在桌上。
冰凉的手铐锁住他手腕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他没有挣扎，只是盯着我。
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背发麻。
我刻意压低声音，让语气里带着痞气：
“张局，对不住了，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
那天的新闻里，我押着他走出办公楼，闪光灯把我的脸照得惨白。
晚上，手机震动，是林溪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哥，你真让我恶心。”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自己扭曲的脸。
我把她送我的平安绳解下来，塞进墙缝里。
从那天起，我不再是林溪的哥哥。
也不再是张局的徒弟。
我只是老鬼身边一个叫“阿野”的打手。
老鬼对我始终带着疑心。
他像条毒蛇，总在暗处盯着你，看你有没有露出破绽。
直到半年后，他把一个男人推到我面前。
“这小子是警察的线人。”
老鬼叼着烟，吐了个烟圈。
“阿野，你来处理，让我看看你的忠心。”
那男人二十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眼里满是惊恐。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林警官……我是阿力啊，上次在菜市场给你递过消息的……”
我的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
我知道他。
阿力。
一个在底层挣扎的小商贩，却愿意冒着风险给我们传递消息。
“老鬼，是不是搞错了？”我尽量让声音平稳。
老鬼把一把手枪扔到我脚下：“搞错？那你就是想替他死？”
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眼神里带着看戏的残忍。
阿力还在喊：“林警官，救我！你说过会保护我们的！”
我弯腰捡起枪，金属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