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弧度一致到令人反胃。
他们的瞳孔里映出同一张惊恐的脸：他自己的。
林夏的喉咙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箍住。
下一秒，声音突然回来，张宪继续：“……完成昨日未完成的 KPI。”
好像刚才的静默只是他的幻觉。
4
11:57:00
洗手间。
最后一个隔间门紧闭，门板下方却露出一双鞋尖——
黑色皮鞋，亮得能照见人脸。
鞋尖微微抖动，像在计算时间。
林夏屏住呼吸，退后一步。
便签上的字句在脑海炸裂：
【如果遇到穿黑色制服、戴空白工牌的人……】
他猛地转身，镜子里却空无一人。
再回头，隔间门大开，里面漆黑得像一条纵向的隧道。
没有鞋，没有人。
只有一张崭新的空白工牌落在地面，塑料壳反射出刺目的光。
5
18:30:00
下班。
城市上空积着一层铁锈色的云，像没拧紧的盖子。
地铁口，卖烤肠的大叔把最后一根递给一个中学生。
中学生接过，回头冲林夏笑了笑，牙齿上沾着番茄酱。
——同样的人，同样的笑，同样的番茄酱位置。
林夏忽然意识到：
今天他没有做过任何“昨天没做过的事”。
他掉头狂奔，冲进 7-11，买了一罐他从不喝的啤酒。
“换点不一样的。”
收银员打哈欠，扫码枪“嘀”一声。
小票打印：
【欢迎再次光临——第 1 循环】
“循环”两个字，字体比其余大了一倍。
6
23:59:00
出租屋。
林夏反锁房门，把《七日回溯守则》摊在餐桌。
手机忽然震动。
未知号码：
【剩余回溯次数：6】
数字像一枚烧红的针，扎进视网膜。
他抬头看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却没有低头看手机，而是直勾勾盯着他。
嘴角一点点上扬：
“明天见。”
0:00
灯闪了一下。
屋外，整栋楼的声控灯同时亮起又熄灭。
像有人在黑暗里眨了一次眼。
7
07:15:00
闹钟响。
天花板裂缝的刀尖，霉斑的乌鸦。
手机推送：
【地铁3号线早高峰：今日客流与昨日持平】
林夏猛地坐起。
新的一天，
还是同一天？
他低头看向掌心——
那张便签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第二张。
铅字依旧，只是最末一行被水渍晕得更开，露出另一行小字：
“如果今天和昨天一模一样——
请先确认，昨天真的存在吗？”
【第二日】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循环中，包括镜子里的自己。”
1
07:15:00
闹钟响。
天花板裂缝的刀尖依旧对准眉心，霉斑乌鸦却向下坠落了一厘米——
像有人夜里悄悄移动了整片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