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翻身，指尖碰到手机，屏幕亮起：
【地铁3号线早高峰：今日客流与昨日持平】
推送时间与昨日分秒不差，却多了一行灰色小字：
“上次阅读进度已自动保存。”
2
07:45:00
地铁。
同样的车厢，同样的广播，同样的红裙女人。
她刷手机，鞋跟像钉子。
列车晃动。
钉子落下前一秒，林夏猛地收脚。
女人踩空，愣住。
她抬头，瞳孔里的冰水裂开一丝裂纹：
“你……为什么躲？”
声音比昨日高半度，像播放带被拉快了 0.5 倍速。
林夏心脏狂跳——
守则第二条：每天必须做一件昨天没做过的事。
“昨天”她踩到了，今天他躲开，这算“不一样”吗？
女人嘴角忽然向下，像被隐形线扯动，露出一个哭一样的表情。
下一秒，她整个人像信号不良的投影，闪了两下，消失。
车厢无人抬头。
林夏的指节因攥紧拉杆而发白。
3
08:30:00
17 层电梯口。
镜面不锈钢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故意不按楼层，等别人按。
数字跳到 9，停住。
门开，外面站着张宪——他的部门经理。
张宪穿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空白工牌。
便签第三条在耳边炸开：
【如果遇到穿黑色制服、戴空白工牌的人，立刻避开他们的视线。】
张宪抬眼，与镜中的林夏四目相对。
他的瞳孔没有高光，像两口枯井。
“早。”张宪说。
声音不是张宪的声音，而是林夏自己的嗓音，被剪成单字，重新拼贴。
林夏后退半步，电梯门却像被拉住，迟迟不关。
张宪抬手，指向他口袋。
那里露出一角便签纸。
“别信第三条。”张宪用林夏的嗓音说。
随后，他把空白工牌摘下，翻过来——
背面写着：
“3. 如果你避开他们，你就再也找不到出口。”
4
09:00:00
工位。
电脑开机音乐像折弯的金属，但旋律倒放。
壁纸仍是沙漠路牌，只是路牌箭头被风蚀得只剩一个“口”。
林夏拉开抽屉——
耳机旁边，多了一本“员工手册”，封面烫金：
《循环期员工临时指南（第 2 版）》
翻开第一页，打印体：
恭喜你进入第二循环。
接下来请熟记新增条款：
2-1. 昨日未发生的事若被他人察觉，该他人将被系统标记为“异常”。
2-2. “异常”将在 24 小时内被循环机制回收。
2-3. 若你连续两天做同一件事，你的影子会开始代替你生活。
林夏猛地合上手册，抬头看地面。
阳光从百叶窗切进来，把他影子割成数条。
其中一条，正悄悄举起右手——
而他自己的右手，仍放在桌面。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