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腾”地直冲我天灵盖。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她那张写满虚伪的脸。
“妈，”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异常清晰，“全国上下，您给我数数，有几个坐月子吃口肉就把刀口吃发炎的？您怎么不说，您儿子上夜班，您一夜没来看孩子一眼？他白天去上班，您人影都找不着！只有他在家的时候，您才抱着孩子不撒手！您这戏，演给谁看呢？”
“砰！”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公公把茶杯狠狠顿在桌子上。
他猛地站起来，脸膛涨得发紫，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
“放你娘的屁！”
他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你个丧门星！有本事生，就得有本事自己哄！凭啥让我们老两口伺候？啊？这房子，一砖一瓦都是老子盖的！看不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带着你那赔钱货，滚得远远的！”
他吼叫着，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祖宗八代都被他翻出来骂了个遍。
骂到极处，他竟挥舞着拳头，红着眼就要朝我扑过来，嘴里嘶吼着：“我打死你个搅家精！”
是我老公，他死死从后面抱住他爸的腰，整个人被他爸狂暴的冲力带得踉跄，脸都吓白了，语无伦次地喊：“爸！爸！你干啥！不能打！不能打啊！”
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像两只铁爪，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娘家的电话，只哽咽着说了一句：“妈……来接我……他们打我……”
娘家人来得很快。
我爸妈，我哥嫂，全都来了。
小小的堂屋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
我妈一进门，看到我煞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爸铁青着脸，二话不说，直接揪住了公公的衣领。
“姓陈的！”
我爸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刚才骂谁丧门星？打谁？你再给我动我闺女一下试试！”
婆婆尖叫着去拉我爸的手，被我嫂子一把推开。
公公被我爸的气势镇住，嘴上却还不肯服软，梗着脖子嚷嚷：“老子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你们娘家人管得着吗？滚出我家！”
“行！这是你家！”
我哥一步踏上前，声音斩钉截铁，“小薇，收拾东西，带孩子，走！这地方，我们一秒也不多待！”
“走？往哪走？”
公公梗着脖子，唾沫横飞，“她是我老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想走？门都没有！除非她死了抬出去！”
3
“放你娘的屁！”
我爸彻底被激怒，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我闺女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陈家的牲口！今天这婚，离定了！”
“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公公跳着脚骂，完全失了理智。
我老公夹在中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看暴怒的岳父，又看看狂躁的亲爹，最后哀求地看向我：“小薇，小薇你劝劝……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
我抱着啼哭不止的女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却已经流干了。
我看着这个懦弱的男人，心彻底沉到了冰窖里。
他刚才的阻拦，与其说是保护我，不如说是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