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厕所里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周莉莉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转移到了许明远身上。她每天都会想出新的花样来捉弄他：在他的椅子上涂胶水，把他的作业本扔进垃圾桶，体育课时故意用篮球砸他。许明远从不反抗，也从不向老师报告，这似乎更加激起了周莉莉的施虐欲。
周五放学后，林小满因为值日走得比较晚。她经过男厕所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笑声和撞击声。她停下脚步，心跳加速。
"说话啊，哑巴！"周莉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以为装死就没事了？"
林小满鼓起勇气，从门缝往里看。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绞痛：许明远被周莉莉和另外两个男生按在墙上，他的眼镜掉在地上，镜片已经碎了。一个男生正用马克笔在他脸上画着什么。
"住手！"林小满冲了进去，声音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所有人都愣住了。周莉莉转过身，脸上带着惊讶，随即变成了讥讽："哟，英雄救美来了？"
"你们太过分了。"林小满的声音在发抖，"我要告诉王老师。"
周莉莉大笑起来："去啊，看谁会相信你。上次你告状的结果还记得吗？"她逼近林小满，"还是说，你也想和他一样？"
林小满感到一阵恐惧袭来。她想起储物柜里的卫生巾，想起课桌上每天都会出现的侮辱性涂鸦，想起体育课换衣服时被人偷拍的照片。她的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了。
"我...我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周莉莉满意地看着她退缩的样子："这就对了。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你也来画一笔？"她将马克笔塞进林小满手里，"来吧，给他脸上添点颜色。"
林小满的手抖得厉害，马克笔掉在了地上。她抬头看向许明远，他的眼神让她心如刀绞——那不是愤怒或恐惧，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理解，仿佛他早就预料到她会屈服。
"我做不到。"林小满低声说，弯腰捡起许明远的碎眼镜递给他，然后转身跑出了厕所。
她一路跑回家，眼泪模糊了视线。进门后，她直接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力搓洗双手，尽管她根本没有碰许明远一下。镜中的女孩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她讨厌这个懦弱的自己。
晚饭时，妈妈注意到她的异常："小满，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林小满机械地咀嚼着饭菜，食不知味。
"对了，下周是你爸爸的生日，他特意请了假回来。"妈妈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学钢琴吗？他说要给你买一台。"
林小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外人看来，她拥有完美的生活——家境优渥、成绩优异、长相清秀。没人知道她在学校遭受的一切，她也不敢告诉父母。第一次被欺负后她曾试图说出来，但爸爸的反应是"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肯定是你也有问题"。
那天晚上，林小满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悄悄起床，从书桌抽屉深处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封面，里面贴满了她收集的关于校园欺凌的新闻剪报和自杀报道。在最后一页，她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写着"为什么是我？"
第二天是周六，林小满决定去图书馆。她需要远离学校，远离那些让她窒息的人和事。图书馆是她唯一的避难所，在这里没人会欺负她，没人会评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