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震颤，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你被找到之前……那个收养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那份文件……是什么？
“林建国。”我下意识地回答，声音有些发紧。
“林建国……”叶振华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而复杂。他再次低头，死死盯着手中的文件，仿佛要将那几页纸看穿。然后，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看我，而是像穿透了我，看向某个虚空中的存在，带着一种巨大的困惑和沉重的……宿命感。
“张素芬……”他缓缓地、无比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目光却依旧锁在我脸上，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和我死死焊在一起，“……她离开叶家后……嫁的人，就叫林建国。”
轰——！！！
仿佛有第三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炸得我魂飞魄散，四肢百骸瞬间冰凉！
张素芬……嫁给了林建国？
林建国……是我那个沉默寡言、在工厂做工、最终积劳成疾死在出租屋里的……养父？！
那……那我……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我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冰冷的红木椅背，才勉强站稳。眼前阵阵发黑，叶振华的脸在视线中模糊又清晰。他手中那份文件……是DNA报告？还是……别的什么？
沈雅芝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失声惊呼：“什么？！振华！你……你说什么？！”她看看叶振华手中的文件，又看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混乱和恐惧。
叶振华没有理会沈雅芝的惊呼。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风暴，充满了难以置信，也充满了某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确认。
“所以……”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种被命运嘲弄的苍凉，“你不仅发现了琴是假的……你找到的……可能不只是叶家的‘真千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那石破天惊的结论，冰冷地、清晰地砸在死寂的书房里：
“你找到的……很可能是张素芬和林建国的亲生女儿。”
叶振华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凿子，狠狠凿进我的天灵盖！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音，在死寂的书房里震荡，撞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张素芬……林建国……亲生女儿？
那个照片上怯生生、满眼爱意的女人，和我记忆中沉默寡言、总是佝偻着背在工厂做工、最终积劳成疾死在狭小出租屋里的养父林建国？他们是夫妻？而我……
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吞没！眼前叶振华那张写满震惊与沉重宿命感的脸、沈雅芝惊骇欲绝的神情、周伯在阴影里模糊的身影，都开始疯狂地旋转、扭曲、褪色。世界的声音被抽离，只剩下血液在太阳穴里奔流的轰鸣。
冰冷的红木椅背支撑不住我瞬间被抽空的力气。我身体猛地一软，天旋地转，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最后的意识里，是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飞速撞向我的触感，以及掌心那些照片碎片尖锐的棱角，深深地、绝望地刺入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