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茫然地摇头。她记得苏雨的自杀，记得全校的震惊和哀悼，但宋远说的"玩笑"，她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看看你的左臂。"宋远突然说。
林夏下意识卷起睡衣袖子，然后僵住了——在她左臂内侧，有一道细长的、已经结痂的伤痕，就像是被极薄的刀片轻轻划过。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伤。
"这是..."
"苏雨的死亡方式。"宋远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图书馆的窗户玻璃碎片。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开始出现这样的伤痕。张明死前，他的手腕上有十几道这样的划痕...就像苏雨跳窗时被玻璃割伤的那样。"
林夏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我需要叫救护车，你需要专业帮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手机通讯录里，赫然躺着一个她从未存过的名字：苏雨。更可怕的是，通话记录显示，三天前的午夜，她曾与这个号码通过话，通话时长三分四十七秒。
林夏抬起头，看到宋远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怜悯的表情。
"现在你明白了吧？"他轻声说，"她早就开始找你了。只是你不记得了...就像你不记得我们对她做过什么一样。"
就在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叩、叩、叩"三声敲击声，仿佛有人在轻轻敲打玻璃窗。
2
那三声敲击让林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但林夏清楚地知道，宋远住在四楼。窗外不可能有人。除非——
"你听见了吗？"宋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仿佛刚才的歇斯底里从未存在过，"她很有礼貌，总是先敲门。"
林夏的喉咙发紧，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屏幕上"苏雨"的联系人信息依然亮着，那串号码看起来莫名熟悉。
"宋远，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她弯腰捡起手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现在就走。"
宋远却笑了，那种空洞的笑声让林夏想起风吹过枯井的声音。"没用的，林夏。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逃到过海南，逃到过西藏，甚至逃到过国外。但每天晚上，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听见她在墙里爬行的声音。"
又一声敲击，这次更响了。
林夏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卧室方向。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
"那天晚上在图书馆，"宋远突然说，"我们四个人对苏雨做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林夏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应该记得什么？她只记得苏雨是个活泼的女孩，记得全校为她的自杀震惊，记得——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她的太阳穴。林夏闷哼一声，扶住墙壁。眼前闪过几个碎片般的画面：图书馆的顶楼、摇曳的手电光、笑声...还有尖叫声？是谁在尖叫？
"头很痛，对吗？"宋远凑近她，呼吸里带着腐烂的气息，"每次你试图想起那天晚上，头就会痛。这不是巧合，林夏。这是她做的。她不让你想起来。"
林夏的视线开始模糊，黑色的斑点在她眼前扩散。她摸索着向门口退去，却在下一秒被宋远抓住了手腕。
"看看这个。"宋远拽着她来到一张堆满纸张的餐桌前，从一堆照片和剪报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名单。
林夏眨着眼睛试图聚焦视线。那是一份手写名单，顶端写着"心理系课题小组"，下面列着七个名字：张明、王思彤、宋远、苏雨、周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