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打扰您了。」她把笔记本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上官凌飞的手指顿了半秒，抬头时笑容依旧温和：「坐吧，我刚改完上周的教案。」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沓打印资料，「这些是我以前带学生写的范文，你可以参考一下。」
小悠接过资料时，故意让纸张散落一地。蹲下去捡的时候，她瞥见他西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的手机壳——上面印着某大学的校徽，正是哥哥当年自杀的那所高中。
「谢谢老师。」她红着脸坐直身体，「其实我选中文系，是因为我哥哥……他以前也很喜欢文学。」
上官凌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哦？那真巧。」
「可是他高三那年……」小悠低下头，声音哽咽，「因为被同学欺负，就……」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上官凌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起身倒了杯热水递过来：「过去的事别想了，你要好好生活。」
小悠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知道，第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离开行政楼时，林薇发来微信：「晚上系里聚餐，听说学生会主席也会来！超帅的学长哦！」
小悠盯着屏幕冷笑。学生会主席，张昊。七个名字里的第二个。
聚餐定在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小悠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张昊被一群人簇拥在主位，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晃眼。他正唾沫横飞地吹嘘：「……当年我在高中可是校篮球队队长，多少女生追着我要签名。」
小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涮着青菜。她记得日记里写，张昊最喜欢在食堂当众扒哥哥的裤子，还逼着他吃掉沾了泥土的面包。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吧？」张昊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神在她胸口打转，「我是张昊，有什么事尽管找哥帮忙。」
小悠抬起头，露出怯生生的笑容：「学长好，我是小悠。我听说您高中也是在市一中读的？」
张昊的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我哥哥以前也是市一中的。」她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不过他高三那年就转学了。」
张昊的酒杯晃了一下，酒液溅在昂贵的衬衫上：「是吗？那可能认识。」他干笑两声，转身快步走回主位。
小悠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夹起一片毛肚放进锅里。八年前那个雨天，就是这个男人把哥哥的书包扔进泥潭，笑着说「废物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聚餐过半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走进来，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抱歉来晚了，学生会刚开完会。」李婷摘下墨镜，自然地坐在上官凌飞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凌飞，这是你班上的新生？」
上官凌飞笑着点头：「小悠很文静，成绩也不错。」
李婷的目光扫过小悠，像扫描仪一样带着审视：「是吗？我记得你哥哥……是不是叫李伟？」
小悠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她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你认识我哥哥？」
李婷掩嘴轻笑：「有点印象，当年他总跟在凌飞后面问问题呢。不过后来听说……」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心理不太好，退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