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手机冷笑,点开李姐的微信。她还在酒店采购部,当年林耀他爸塞茅台时,她就在场。
“李姐,林总他爸那年送我的两箱茅台,算不算行贿?” 我把照片发过去,“这工牌眼熟不?”
发完把手机扔桌上,猫崽子顺着裤腿往上爬,小爪子勾着布料晃悠。
“想搞我?” 我摸着猫崽的毛,“还嫩点。”
沈默抱着消毒水进来时,我正翻储藏柜。他把东西往吧台上一放:“多备了几瓶,以防万一。”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眉头拧成疙瘩:“林耀干的?”
“除了他还有谁。” 我抽出文件夹,里面全是供应商合同,“当年每笔账都记着,正好亮亮。”
他突然从画夹里抽张纸,是张平面图,标着消毒区和储物区:“按这个摆,挑不出错。”
后半夜,文件理得整整齐齐。猫崽们挤在纸箱里打鼾,我坐在吧台上晃腿,看沈默贴消毒记录表。他字方方正正的,像打印的。
“他们会不会带警犬来?” 我突然问。
他回头笑了笑:“带也不怕,咱没藏东西。”
手机亮了,李姐回了张照片,林耀和王科长在酒桌上碰杯。我存了照片,对着镜子理头发,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眼神倒亮得很。
“兵来将挡。” 我摸了摸猫崽的头,“水来土掩。”
8
桂花糕的甜香刚飘出来,巷口就传来皮鞋声。
三个穿白大褂的逆光站着,王科长挺着肚子走在前头,文件夹敲得噼啪响:“夏初?例行检查。”
我擦着手往吧台走:“证件都在这儿。”
“先看卫生死角。” 他身后的瘦高个径直冲向垃圾桶,一脚踹翻。烂菜叶混着猫砂流出来,溅在张奶奶的布鞋上。
“你干什么!” 张奶奶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声音发颤。
瘦高个嫌恶地后退:“这铺子得查封。” 王科长掏出封条,红得刺眼。
我还没说话,李爷爷举着拐杖挡在我前头:“小夏奶奶当年卖糕,比你家灶台干净!”
“就是!我们天天在这儿吃,咋没人说不好!” 老人们围上来,拐杖凑成道歪墙,把他们圈在中间。
王科长脸涨成猪肝色:“你们妨碍公务!”
“我们是讲道理!” 张奶奶的拐杖指着他鼻子,“去年你孙子偷吃我家糖糕,咋不说不卫生?”
瘦高个想推开人群,手刚碰到李爷爷,就被攥住了。李爷爷手背上全是老年斑,力气倒大:“年轻人,手脚干净点。”
王科长见状换了副笑脸:“误会,就是看看。” 他踹了瘦高个一脚,“还不快道歉。”
瘦高个嘟囔着说对不起,声音比蚊子小。
“没听见!” 李爷爷的拐杖又一顿。
“对不起!” 瘦高个扯着嗓子喊,脸憋得通红。
王科长拱拱手想溜,我抓起袋桂花糕塞给他:“带回去尝尝。” 我笑得露出虎牙,“心术不正的人,得吃点甜的压一压。”
他手一抖,糕掉在地上,带着人仓皇逃窜。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他们身后追了很远。
张奶奶捡起桂花糕吹了吹:“浪费粮食。”
我又端出一盘:“管够。”
沈默站在我旁边,眼里闪着光:“刚才像打群架。”
“本来就是。” 我递给他块糕,“只不过咱的武器是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