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琪琪还给我！还给我！！魔鬼！你这个魔鬼！！”
他疯狂地嘶吼着，掐着我脖子的双手用尽全力地收紧、再收紧，指甲深深陷进皮肤里，带来尖锐的刺痛。
巨大的力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更别说挣脱。
窒息的痛苦像潮水般淹没上来，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模糊。
“琪琪，我的琪琪，爸爸为你报仇！”他嘶嚎着，眼神已经完全被疯狂吞噬，“去死！你去死！！给琪琪偿命！！”
就在意识因为缺氧而开始模糊、挣扎的力气迅速流失的瞬间，我的指尖在胡乱抓挠中，猛地碰到了他西装内袋那个坚硬的、方形的轮廓—那个装着照片的牛皮纸文件袋！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指尖狠狠抠进他内袋的边缘！猛地向外一扯！
“嘶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文件袋被我硬生生从他紧贴身体的内袋里扯了出来！
父亲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一滞！掐着我脖子的力道有了一瞬间的松动！那双疯狂赤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住了被我攥在手里的牛皮纸袋！
就是现在！
趁着这千分之一秒的松懈，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膝盖猛地向上狠狠一顶！
“唔！”
一声沉闷的痛哼。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毫无防备的小腹上。
剧痛让父亲掐着我的双手终于彻底松开，他的身体痛苦地弓了下去，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他痛苦地佝偻着，大口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带着一种怨恨，钉在我手里的牛皮纸袋上。
“还给我！那是琪琪！我的宝贝女儿！”
他挣扎着想扑过来，但腹部的剧痛让他一时无法直起身。
我喘着气，看着手里那个被攥得有些变形的牛皮纸袋。封口处写着父亲名字的潦草字迹，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然后，在父亲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我抬起手，用沾着灰尘和汗水的指尖，异常缓慢地、清晰地，开始撕开文件袋的封口。
七、
“嘶啦——”
声音在狭窄、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的楼道里异常清晰。
封口彻底撕开。我探入两根手指，夹出了里面唯一的东西——那张硬质的彩色照片。
就在照片被我抽出的瞬间，父亲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伤痕累累的野兽，完全不顾腹部的剧痛，仅凭着一股绝望的蛮力，朝我猛撞过来！
“给我！！！”
我早有防备。在他扑来的同时，身体猛地向出租屋内一侧！父亲沉重的身体带着惯性，狠狠撞在了敞开的门框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门框上剥落的油漆簌簌掉下。
父亲撞得眼冒金星，闷哼一声，身体顺着门框滑坐下去，瘫倒在门槛内外交界处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死死地、怨毒地盯着我手中那张暴露在昏暗光线里的照片。
我没有看他，目光平静地落在照片上。
画面依旧清晰得刺眼。
冰冷的金属柜壁，凝结的霜痕。林琪紧闭的双眼，青紫的嘴唇，凌乱发丝上的冰晶。右下角那行潦草的“生日快乐，妹妹”，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