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照片，缓缓蹲下身，蹲在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般的父亲面前。
将那张照片，稳稳地、正面朝上地，放在了他面前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照片上林琪毫无生气的脸，和他涕泪横流、因恐惧和剧痛而扭曲的脸，形成一种残酷而诡异的对比。
他看到了林琪的脸，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鼻涕和嘴角渗出的血丝。
“不！琪琪！！我的琪琪！！！”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假的，都是假的，魔鬼，都是你造的假！！！”他眼神涣散，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虚无祈求。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崩溃。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清晰、规律、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门铃声，骤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谁？警察？陈锋？这么快？！
我缓缓站起身。
蹲得太久，膝盖有些发麻。
脖子上的掐痕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感。
我低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张照片——林琪安静的躺在冷柜里，真是乖巧！
门铃声再次响起。
“叮咚——叮咚——叮咚——”
像死神的敲门声。
我没有立刻去开门。
再次看了眼那张照片上的林琪。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冰冷到骨髓的、难以言喻的笑容。
我对着地上的照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不可闻的气音，轻轻重复了一遍照片上的字句。
“生日快乐，妹妹。”
门外的铃声，第三次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
八、
“咔哒。”
门向内拉开。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陈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
陈锋的目光像探照灯，瞬间扫过门内的景象。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瘫坐在冰冷水泥地上、背靠着门框内侧、几乎缩成一团的父亲身上。
紧接着，陈锋的目光下移，落在那张鲜艳的照片上！
陈锋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脸上的职业性沉稳瞬间被打破，锐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锐利的审视！
他身后的年轻警察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记录本。
陈锋的目光如同实质，在父亲身上和地上的照片之间飞快地扫视了几个来回。
他看到了父亲脖子上那几道新鲜的、深红的抓痕，也看到了我脖子上同样清晰、甚至更深的掐痕和指甲划破的血痕。
眉头紧紧锁起，没有立刻质问，但那瞬间紧绷的身体和骤然锐利的气场，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薇女士，”陈锋的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眼神锐利如刀。
“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直接问照片，但每一个字都指向它。
我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脖子上的伤痕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喉咙的伤而异常沙哑，带着一种疲惫感：“陈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