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书架上摆着本公司年鉴,翻开的页面停在三年前,姐姐林淑敏的照片被红笔圈着,旁边站着的周明宇穿着同款西装,两人胸前的工牌编号连号 ——073 和 074。淑贞的目光扫过茶几,玻璃桌面上的水渍里沉着些铁锈粉末,与钟表店裂纹里的锈迹完全相同。
“你认识林淑敏?” 淑贞蹲下身假装检查鞋柜,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棕色皮鞋后跟,那里的磨损痕迹与姐姐失踪前常穿的那双完全吻合。
“算是同事吧。” 周明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三年前突然离职,听说去外地了。” 他突然指向书架角落,“那是她当年用的针线盒,离职时落下的,你要是用得上就拿去吧。”
淑贞的心脏猛地一缩。那只深棕色的针线盒与她的同款,盒盖内侧的 “敏” 字上覆盖着层新鲜的铁锈 —— 显然最近被人动过。她假装整理线轴,指尖划过盒底的暗格,摸到张硬纸壳。
“这盒子挺旧的。” 淑贞抽出暗格里的发票,抬头时正好对上周明宇的视线,“三年前 9 月 15 号,你在福安里超市买过草莓酸奶?”
周明宇的脸色瞬间白了:“不记得了。”
“可发票上的字迹像你的。” 淑贞指着收款台备注栏的签名,“这笔钱后来报了公司账,用途写的‘办公用品’。” 她突然提高声音,“姐姐的日记里记着,那天你把酸奶送给了孟晓棠,对吗?”
周明宇的拳头猛地砸在茶几上,玻璃杯里的水溅出来,混着铁锈粉末在桌面上晕开:“你翻我东西?”
“我只是想知道姐姐去哪了。” 淑贞攥紧发票,指节泛白,“她的日记里说,你挪用公司三十万公款填股市窟窿,让她背黑锅。”
“她胡说!” 周明宇突然站起来,西装口袋里的牛皮纸包掉在地上,滚出半片梧桐叶,“是她偷了公司的特殊金属零件,我只是帮她隐瞒!”
淑贞捡起梧桐叶,背面用红笔写的 “15” 已经模糊:“特殊金属?是钟表店座钟里的那种?”
周明宇的喉结滚动了下,突然冲向阳台:“你不该查这些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年前我找到她,说只要把零件交出来就放过孟晓棠,她答应了…… 可她转身就带着零件消失了!”
淑贞的目光落在阳台角落的工具箱上,里面的扳手沾着与座钟裂纹相同的锈迹:“所以你每天去钟表店,是在找零件?”
“那零件能卖五十万。” 周明宇的肩膀垮了下来,“我女儿重病需要钱,她知道的……”
淑贞突然想起赵守义的话,转身往门口走:“赵叔说,姐姐当年把零件藏在了 15 厘米的地方。”
“别信他!” 周明宇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指甲缝里的铁锈蹭在她手背上,“赵守义才是帮凶!他的三轮车铃铛里藏着零件的一半!”
离开单元楼时,淑贞的手腕还留着红印。楼道的垃圾堆里,几张被撕碎的快递单碎片沾着雨水,拼凑后显示收件人是 “老李(钟表店修钟师傅)”,物品名称 “特殊金属零件”,备注栏写着 “9:15 取”。
她突然想起赵守义的三轮车铃铛总在九点十五分响,转身往废品站跑。赵守义正蹲在地上整理旧报纸,见她来突然往车斗里塞了个油布包:“这是你姐当年让我藏的,说‘周明宇要是找就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