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看他。把那把沾着墙灰的破刀扔回桌上。掏出内裤暗袋里仅剩的钱------幸好，还有一百多块是缝在另一层的。加上苏强今天摆摊带回来的十几块，凑了不到一百三。离三百五的窟窿（三百输光加五十欠债），还差两百多！
两百多！一天时间！上哪弄？林生厂里那份贴片机的活儿，一个月才一百五！杯水车薪！夜市？刚被苏强砸了锅！赌档的人明天晚上就来！卸腿不是吓唬人！那群烂仔，什么事干不出来？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把我从头到脚淹了个透。我瘫坐在自己的草席上，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
铁皮屋的寒意从地面渗上来，冻得骨头缝都疼。怀里那本英语书和词典，还有那枚染血的出入证，贴着皮肉，冰凉一片。张总工...老板娘...老孙头...你们的话，还在我心里烧着。可这火，眼瞅着就要被这盆脏水浇灭了。
天快亮时，我迷迷糊糊打了个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怀里抱着娘的骨灰盒。爹在不远处招手，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我想跑过去，脚却陷在雪里，拔不出来。回头一看，苏强像个雪人一样坐在雪地里，腿上流出的血把雪染红了一大片，他咧着嘴对我笑，手里攥着一把骰子...
"啊！" 我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天已经蒙蒙亮。苏强蜷在墙角，睡得死沉，脸上还挂着泪痕。
不行！不能这么等死！我爬起来，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