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直冲头顶!我抄起旁边桌上那把豁口的菜刀------还是它!朝着苏强就冲了过去!
不是吓唬!是真想剁了他那只管不住的手!
"苏强!我剁了你个王八蛋!"
苏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墙角缩:"妹!苏婉!我错了!我真错了!别!别啊!我再也不敢了!"
菜刀带着风声砍下去!
"当!" 一声脆响!刀砍在了苏强脑袋旁边的水泥墙上!火星四溅!豁口崩掉一块!
我喘着粗气,眼睛血红,死死盯着苏强吓得尿了裤子的怂样。刀,嵌在墙缝里。
"不敢了?" 我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你哪次不是说不敢了?娘的话你当放屁!我的血汗钱你当纸烧!苏强!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扔到娘坟前,你才信我说到做到?!"
工棚里死寂。所有人都吓傻了。
我猛地拔出刀,没再看苏强一眼,转身冲出了工棚。外面夜风冰冷,吹在滚烫的脸上。
我跑到厂区后面的废料堆,像个受伤的野兽,对着那堆冰冷的废铁破塑料,无声地嘶吼,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怀里那叠厚厚的、带着体温的票子,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剧痛!
路,好像又走到了尽头。
林生的门槛还没摸到,脚下的梯子,却被苏强这个亲哥哥,亲手砍断了!
这水泥地,真他妈是吃人不吐骨头!可娘的话还在耳边炸响...这血根,还没扎断!老娘就是跪,也要把这钱跪出来!
修好示波器!苏婉怒怼港商翻盘
那晚的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脸生疼。我对着废料堆吼完了,嗓子眼儿里全是血腥味,眼泪早被风吹干了。怀里那沓票子,硬邦邦地硌着心口,像在嘲笑我:看,你拼死拼活攒的,不够你哥一把输的!还倒欠五十!
回到工棚,死一样的静。苏强缩在墙角,像滩烂泥,腿上伤口的血混着尿渍,脏得没法看。那把豁口菜刀还嵌在墙缝里,没人敢动。工友们看我的眼神,像看瘟神。
我走过去,一把拔出刀。冰冷的刀柄黏着墙灰。苏强吓得一哆嗦。
"钱," 我声音哑得不像人,"输了多少?"
"三...三百多..." 他不敢看我。
三百多!我眼前一黑。那是我们俩起早贪黑、在夜市上跟人磨破嘴皮子、手指头烫满泡才攒下的!是我准备在林生厂里挺直腰板的底气!没了!全喂了狗!还欠五十块赌债!
"赌档的人...说...明天晚上...来拿钱...不然...卸我一条腿..." 苏强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卸腿?我听着,心里一片冰凉。
不是怕,是累。累得连恨的力气都没了。我看着他腿上那道翻着肉的伤口,血糊糊的。娘临终前抓着我出入证的手,又在眼前晃。
"苏强," 我声音平静得吓人,"你这条腿,要不要,自己选。"
他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我。
"要腿,明天跟我去赌档,钱,我还。但你给我记死了,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再沾一下赌," 我举起那把豁口菜刀,刀尖对着他,"不用赌档的人动手,我亲自给你剁了!然后,我把自己这条命,也赔进去!咱兄妹俩,一起下去,跟爹娘磕头认罪!"
"不要!我要腿!我要腿!" 苏强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我还!我还钱!我再赌...你再剁!剁死我活该!"